步幅不大不小,稳稳当当,但……那脚印上没有人!
奚平从来不信世上有鬼神,此时亲眼活见鬼,天灵盖都快炸。
再看,棺材旁边几位都跪下,那方才直在响棺材板不翼而飞!
棺材里原
奚平心说他又不傻——他都听见那没脸没皮提灯人说,这林中有专门给天机阁挖坑,这位看似穷酸老兄非但没被坑住,还在旁边津津有味地围观,可见比这些相貌骇人妖魔鬼怪都厉害。
再说他本人作为人形香炉,没好好在香案上待着,路顺着人家给天机阁留下“路引”流窜到这,对方却点也不知道,这事合理吗?必有高人在背后作祟。
这位高人虽然算不过账来,却能脱口说出骠骑大将军薪俸,显然当过朝廷人。说不定是天机阁高官,甚至……
青衫人摇摇头:“这不过是个仪式,打断也没用,他们早把自己‘当’出去。”
话音刚落,北方传来声长吟,像某种震怒猛兽咆哮,卷着疾风而来,连那震得奚平耳鸣鼓点都压过去。
特殊节奏,围着棺材转起来,每步都齐刷刷地跺在地面上。地面仿佛变成张大鼓,那些人跺次地,地面就会传来声闷响,下重似下。
奚平过于灵敏耳朵震得生疼,正要抬手捂住,忽然,他捕捉到声轻响……从棺材里传出来。
他顿时起身鸡皮疙瘩:怎这还有个跟着打拍子!
紧接着,异常清亮女声插入鼓点里,惊艳过菱阳河歌伶开嗓,优美得让人战栗。
以前有听将离曲,听到痴绝处,惶然掷杯而走,说“此子歌声不祥,声有惑人之法,人有妖孽之相”。这事奚平当笑话听,因为将离曲子大部分都是他写,他们家祖传手艺就是当吉祥物,哪有“不祥”道理?
将离破音,清丽女声如裂帛,变成沙哑嘶吼,那嗓子甚至不像人声。
奚平头次知道声音也能变成铁锤,他只觉得自己胸口被交杂巨响重击,肋板差点当场裂开。他眼前黑,回过神来时候,七窍已经流出血来。
可他顾不上擦,那瞬间,没缘由战栗丝丝缕缕地爬上他后背,他感觉到有人……不,有什东西就在他身后,隔着层薄薄“芥子”注视着他!
他对面青衫人懒散站姿变,无声地冲奚平竖起根手指,陡然凌厉起来目光越过奚平,射向他身后。
奚平被震出来鼻血流到嘴里,时没敢擦,不知过多久,他才听见极轻脚步声,“沙沙”地经过,走远。他蓦地扭头,却见身后空无物,只有松软泥土地面上多排浅而清晰脚印,不紧不慢地走向将离他们。
说这话人准又是个被美色冲昏头脑傻子。
现在,他可算知道谁是傻子。
随着歌声,棺材上升起盏绿油油灯,浮在半空,像鬼火;围着灯人都没什人样,像鬼。
歌声、脚步、棺材里敲击声与地面震颤声交织,越来越响。奚平几乎要站不住,只好艰难地把自己挂在旁边树上,扭头问旁边青衫人:“尊长,你还不管管吗?”
“尊长?”青衫人本来正在琢磨怎把酒壶讨回来能显得自己不那抠门,闻言挑眉,“你知道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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