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樨敲门时,他心在驯龙锁中,手在擦转生木雕,出门就顺手揣在身上。透过木雕,他竟不用凝神就看见太岁那些丑陋卑微信徒。只个闪念,他就捕捉到阿响。
奚平已经来不及说话,最后关头,他将个念头传出去:
别信那帮丑八怪!别跟着他们炼毁容神功!
随后玉石俱碎,烟尘四起——
庞戬道符咒炸开总督府大门,白令刚要落地,就见庞戬从腿骨中取出长弓,支无形箭矢射向总督府虚空。箭光过处,金平盛夏花鸟树木分崩离析,股阴森凉意将纸片白令吹开两尺。
驯龙锁拖着奚悦跑到近前,三步之内,逼着半偶用尽全身力气,将那铭文字和火绒盒卷在起,狠狠地朝奚平后背掷去!
奚悦眼睛都红,脖子上驯龙锁却在东西出手瞬间,将他拉扯到大树后。
火绒盒撞到奚平坚硬肩胛骨上,直接炸,引燃布包,着火铭文字刹那间脱离木材,钻进奚平后心。
混乱中,奚平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。
有什东西直接洞穿他胸口,像是要将他五脏六腑头从肋骨间隙里推出去。
祟在,肯定是这院中灵气焦点。
于是他果断在驯龙锁里下令:“把火绒盒和铭文字裹在起,砸!”
奚悦是跟过邪修走南闯北,自然知道铭文厉害,吃惊:“不!”
此时迟钝周樨听那不似人声大笑,总算有点危机感——怀疑奚平有走火入魔意思,于是果断对常钧道:“去喊管事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太岁已经抬手,将周樨整个人吸过去。
院中画皮破碎,露出真容——那院里早没活物,腐草蔫耷耷地垂在地上,死气沉沉,结层霜。几片不长眼花瓣从远处飞过院墙,落进院里,还没落地,已经枯得打卷。
院子里铺满层层叠叠法阵,以房门为终。两大高手竟时眼花缭乱,不知哪里是头绪。
庞戬还没来得及细看法阵,突觉有异,从怀中摸出块转生木牌。
只见那牌子上隐隐现出不祥红光,庞戬伸手摸,当时就觉得无数人呼唤“太岁”声音顺着他骨头敲进脑子。
他们还不知道奚平那边已经露陷,但“太岁”
坏,奚平立刻知道,他低估铭文字!
这不是炸断他周身经脉,这是要让他粉身碎骨。
时隔多年,奚平总算明白,他当年在庄王府里挨那顿臭揍不冤!
电光石火间,切都好像变慢,奚平脑子里刹那间过无数事,神智竟是前所未有清明。五感敏锐到极致,他仿佛能听见山谷外、甚至更远处鼓声与人声。人间无数悲喜浩渺成风,卷裹在他身上。
他似乎变成无穷大,散在万物中;又似乎蜷缩成颗尘埃,东西不辨地,被放逐到无涯之境。
奚平在驯龙锁里朝半偶爆喝声:“快点,别废话!”
驯龙锁在主人强横意志下,再不顾半偶微弱反抗,不由分说地操控起奚悦四肢,跑过去。
太岁早知道奚悦在靠近,可朝夕相处数日,他太知道这小东西没用,力气还不如这些养尊处优少爷大,因此丝毫没将奚悦放在眼里,抬手扼住周樨脖子。
常钧失声道:“士庸!”
姚启已经吓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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