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说未经开采
灵石上会附着着细小石晶，远看像覆着
层雪，又叫“石雪”，能做成种特殊“雪酿”。饮下便可使人成日仙，醉而忘忧……常常也忘
德行。
“穷鬼烂醉，朱门饮雪……哎，小兄弟，打听个道，”那男人问道，“运河办怎
走？”
阿响：“进南城门往河边看，最气派楼就是。”
“哦好，哎，等等，还有个地。”
阿响抬起头：“嗯？”
他们刚来时人生地不熟，见厂区人满为患，老弱病残不定有好活计，正在踟蹰，恰好赶上贵妃施粥。阿响这辈子没吃过这好甜粥，舌头上烫出俩泡。爷爷看她那馋样，就说：“咱爷儿俩以后就在这过吧。金平贵人满街，手指头缝里撒点，够咱们吃饱喝足！”
可不，贵人随便撒点就管饱。可……贵人脚下不留神，也会把他们踩死啊。
突然，阿响激灵下，惊梦似回过神来，不知道自己方才怎睁着眼做起梦来。
这时，有人猛地将她往后拉，粥都洒出来。
只听“呜”声，辆镀月金汽车几乎贴着她飞驰而过。
今年城外施粥，还是你娘家帮着操办吗？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哎，”贵妃假人似脸上终于浮起点不样笑容，“多谢你，那很好。”
因为生日赶上腊八，奚贵妃每年都会到城外施粥。
朝圣路白玉栏杆底下，天没亮就起溜熬腊八粥大锅。操持此事崔记财大气粗，下锅都是真材实料，也舍得放糖，雇几十个壮劳力拿大勺不停地翻搅，卯正起就有人来排队。这天卖杂合面商贩们出摊都懒洋洋——没生意做。
那人猝不及防地凑近她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太岁神位哪里找？”
阿响心里“咯噔”下，棕中泛黄眼睛盯住她，无声地用口型
这种铁怪物是刚时兴起来，菱阳河东修新路——河西还不让跑——只是都比不上运河旁运货大道平整宽阔，近来老有败家子驾着这玩意出城撒欢，跑起来也没根缰绳，出好几起事故。
阿响惊魂甫定地站稳，见那镀月金汽车后面还拴着只不知是狗还是马动物，应该是南蜀来奇兽。它脖子上圈金锁闪着刺眼光，被车拖得吐白沫，撞翻果子摊。车窗打开，只手伸出来，在摊主哀叫里攘沙子似往外撒把钱，喷着烟尘跑远。
阿响怕糟蹋粮食，忙先把洒手甜粥囫囵舔，才回头对拽她把人道谢。
来人虽骨架异常高大，但白得有点晃眼，连眼珠颜色都比别人浅几分，再加上脖子上圈厚绷带……简直像个女扮男装大姑娘。
“小心点吧，”那人懒洋洋地说道，开口就不姑娘，他声音粗粝低沉，嘴里还有股酒糟味，“满街都是灌饱‘雪酿’疯子。”
阿响混在人堆里，跟着别人起说：“贵妃娘娘吉祥如意。”
“吉祥如意，”盛粥见她瘦弱，在她碗里放满满大勺，“小心烫。”
阿响道谢，双手捧着走到边，浓郁米香和豆香熨帖她五脏，手上冻疮暖洋洋地发起痒来。
她就着冰渣似冻雨喝几口，却不知怎恍惚起来，端着那粥发起呆来。
去年此时此地，就是这碗粥把她和爷爷留在金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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