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船正是那日在火场废墟上击板而歌老乞丐,长篙摆,小船划开水波,像是要载着这船人过那人鬼交界忘川去。
驶过渡口换蒸汽船,蒸汽船上下来个接引他们人。
魏诚响目光扫,就见好几条差不多小船停在旁边,就知道像她样被这群邪祟招揽不止船人。
蒸汽船上下来接引人跟每个上船静默施礼,轮到魏诚响时候,那接引人对上她目光,不由得愣下——好像有个生魂混进死鬼堆里。
魏诚响不躲不闪地冲他笑,上前步,压低声音道:“大火不走,蝉声无尽。”
庄王听着,他那“骨琴”应该是把有疗愈作用仙器,琴声平和沉静,越过王府院墙,传出好远。寒鸦与麻雀在南书房外落墙,看见奚平就哈气黑猫也不知什时候溜进来,在书房找个角落,竖着耳朵卧下。
中间琴声停顿片刻,几乎快要入定白令回过神来,见奚平冲他竖起根手指。
庄王不知什时候,已经撑着头睡着,毫无心事似。
白令轻手轻脚地上前,把人放在小榻上,盖好被子。
安神咒又响下去。
,时间,他竟仿佛隐隐有些局促,说道:“身边有白令,不缺符咒使。”
奚平想也不想地说道:“那不样,这画。”
好像“他画就是比别人画有意义”是什不言自明真理。
庄王哑然片刻,扶额笑道:“还长什本事,挨个拿出来显摆吧。”
“还有琴。”奚平说着,勾勾手指,好像有根隐形琴弦,发出清越响声。
接引人愕然道:“你是……”
“老泥殉道前,正在与家太岁谈灵石事,不料突遭蓝衣搜捕。”魏诚响隔着包裹,紧紧地抱着怀中两块牌位,那牌位是她血和魂。
“代号六十,太岁命与诸位同往百乱南疆。”
阿响——魏诚响在天将破晓时,来到南郊大火烧过废墟里。沿老鼠巷口原址,往南走五十步,掀开块焦烂木板,果然找到个荷包。
包里是满满袋蓝玉。
她咬破手指滴滴血上去,荷包上蓝光闪,隐没在她手心里。魏诚响背上行囊——里面装两块牌位、块转生木牌、打杂合面饼、把零钱……与张没开奖金盘彩。
然后她往渡口走去,艘小船在那等着她。
船上已经挤五六个衣衫褴褛人,都是青壮年,都是在南郊大火后无处可去,脸上挂着如出辙茫然麻木。
白令说道:“飞琼峰果然底蕴深厚,这是什法宝?倒孤陋寡闻。”
“这叫‘骨琴’。”奚平没多说,“三哥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吧,弹首曲子给你听啊。”
庄王怕他曲子,忙道:“不忙,先用膳,吃饱再弹。”
本以为他吃饱喝足能忘这码事,谁知奚平今天打定主意要登台献艺。庄王也不知道支将军给这货把琴是安什心,只好将耳朵豁出去,调整下状态,洗耳恭听余甘公大作。
然而奚平却没弹他那些不知所谓浪曲,坐下来手指轻扣,他拨出首《空明安神咒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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