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才将神牌翻到背面,便像被刺痛眼样抽口气,只见那木牌背面有颗很小血手印,手印上是道深深指甲划痕。徐汝成简直能想象到
“你?”太岁顿顿,继而无所谓道,“哦,你随便,都行。”
徐汝成口气泄:“……你不是派来救人吗?”
“派你来送菜好不好?”太岁叹口气,“大兄弟,这里眼下至少有个筑基坐镇,开窍邪祟估摸着也有十来个,你连二十多个馒头都偷不出去,还想偷人。”
徐汝成没计较他虎狼用词,飞快地盘算起来:他已经将来时路记住,倘若回去请救兵话,他们有多大把握能掀这邪祟老巢?筑基……对方居然有筑基……要实在不行,给这些孩子个痛快也是好,也算积德行善……
太岁好像知道他在想什:“杀光这批,他们会做新灵相娃,或者你够神通广大,把这伙邪祟都做掉也行……呵,这帮人垄断野狐乡灵相娃娃生意,你把他们弄死,那些眼红邪祟没准能乐得给你立长生牌位。”
顿顿,声音里似乎压抑着古怪笑意:“逢年过节时给邪神上供用嘛,灵气充足,不比牛马肉有面子?”
徐汝成把捂住嘴,把干呕堵回去。
太岁以前说过,蛇王会用“生肉”供奉转生木神像……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,这所谓“太岁星君”就是被困在转生木里,但凡他有片指甲能动,早把那蛇王挠成腊肉条。
“用人肉当贡品,他不怕天打雷劈?还是他默认自己供就是妖邪……不是,前辈不是说你……”
太岁喜怒莫辨地说道:“那倒没有,那丑八怪认为不管哪路神仙都吃人——神仙不吃人吃什,难道跟人样吃五谷杂粮?”
徐汝成被这盆凉水浇得找不着北:“不是,前辈,那你到底叫来干什?”
太岁说道:“左数第三个光头小子,还有最右边坐着发呆丫头,他俩身上各有块转生木做神牌……哦,屠宰台桌子底下还掉块,你都取来给毁去,就这点事。其他与无关,你爱干吗干吗。”
徐汝成听他这莫名其妙指示,更摸不着头脑。仗着身上有潜行符咒,他来到屠宰台,目光避开台上那双没长开残肢,果然从石台底缝隙里摸出块转生木牌。
木牌上雕着个颇为粗糙神像,名曰“太岁”——是太岁神牌。
转生木喜潮喜阴,是峡江沿岸、宛楚交界处常见树种,因见野狐乡地头蛇供奉太岁,当地不少人盲目地跟着学,祈求这不知来路神明能像保佑蛇王样保佑他们。十七里镇不少卖杂货摊位上都能买到太岁神牌。
徐汝成:“……”
舅姥爷,那邪祟说得还挺有道理,他居然时无法反驳!
“死也不行吗?”
“大成壮士,你当人人都跟你样,扛把柴刀就能劈金断玉吗?你看这些小鬼长成这样,生下来就没吃过几顿饱饭,好时候都不见得有力气捅死自己,何况饮食里还有药。就算能弄到利器成功抹脖子,血总得喷上会儿才能断气吧,剂灵药就捞回来。”太岁说道,“死不成下场你还想让细说吗?”
徐汝成点也不想:“前辈,你要是早告诉,没有心魔誓也在所不辞,你说让怎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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