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他起伏焦躁心绪定下来,奚平“看见”他神识上封魔印束缚,沿着那枷锁般封魔印逆流而上,他和无渡海底本体产生点联系。
然后他听见长剑低吟,从遥远东海叩着他神识,奚平不由自主地顺着那微弱声音找寻过去:“师……哎!”
又有剑气轻轻打他下,这次他发现,照庭好像生气。
接着,清晰剑意传到他神识上,奚平接受得十分茫然:师父这是干什?传剑?他没手啊。
但除闻斐扇子上那几个字,他太久没从师尊那得到只言片语,忙凝神细品。
是,修士“窃天时”,是将周遭灵气偷走藏在自己真元中,这些人殒落以后,真元中灵气也不会凭空消失。
修士尸体也可以当灵石用。
这念头出现在奚平心里,就发不可收拾地长起来:至少在转生木彻底腐烂之前,野狐乡还是他地盘,没人知道墙头路边长野树里遍布他眼线,只要操作得当,那些踏入野狐乡修士都可以是他猎物……
个筑基……个升灵,能抵多少白灵?
就在他思绪越来越往危险地方滑,奚平耳边“嗡”地响声,神识像是被张极细金属片弹下,余音震颤不休。
当成勋章。
奚平灵感忽然动,放出目光,见不远处站着个蒙面老人,是个虫师。
正垂涎三尺地盯着这帮小小“阳间鬼”。
奚平将神念送出去,叫驻守蛇王仙宫陆吾过来驱赶这些闻着腐臭味来秃鹫。
蛇王仙宫那边,家底本来还算厚实,结果被秋杀这折腾,灵石抽干至少半,现在就算砸锅卖铁,顶多能凑出两千两白灵,杯水车薪。
在飞琼峰上时候,支修没教过他剑法——小弟子刚入门,差太远,教也白教,对牛弹琴。但此时,奚平身是筑基巅峰,神识在峡江两岸辗转磨砺,更是可能比般升灵还强横,早已经今非昔比,奇异地,他发现自己能“看懂”师尊剑意。
那剑开始平和中正,随后越来越凛冽、越来越放肆,剑本就是因血而活杀人利器,没限制,凶戾之气扑面而来。奚平毛骨悚然,要不是打心眼里认定师父不会伤他,差点掉头就跑。
随后那剑煞气触碰什,将奚平心里方才捕猎修士种
奚平蓦地回过神来,那触碰到他神识冷意里有熟悉气息……照庭!
“师父?”
没有人回答。
奚平神识便像没头苍蝇样,四处转个遍,然而眼前只有茫茫山丘,眼看不见地平线。
他不知怎,忽然生出点落寞,挑棵长在河里没被小崽抹过鼻涕转生木,奚平将神识蜷缩进去,沉下心绪。五年来,他头次像个正统仙家弟子样入定。
三哥那边所有账都得过明路,再说他要点零花钱就算,大笔灵石过境也不现实。
时间太紧,数额太大,他也不可能把全部宝都压在徐汝成身上。
还有什地方能迅速弄到钱?
奚平神识边在满目疮痍野狐乡里逡巡,边以大宛律为线索,将那些抓住就得秋后处斩罪名挨个琢磨遍,算计哪个来钱最快。
突然,他想起陶县被破法镯笼罩时,升灵们泄露出去灵气差点把荒地变成青矿田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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