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事情很快超出奚平预想。
驻军来以后没多久,把陶县路边转生木砍个七七八八,人们敢怒不敢言。恐惧和焦躁在貌似平静陶县下蔓延,只有“太岁”知道,到秋风怒号时节,那些在破法中回荡深夜絮语已经无法忽略,干扰他修炼。
支修挥手撤破法中模拟古战场,师徒俩这天什都没干,听宿。
有人反复哀求太岁,千万不要让陶县变回以前。有人希望太岁能再显次灵,弄几个大雷劈死这些丘八。有人在夜深人静时胆大包天,大骂三岳山,“大逆不道”地诅咒所有修士……幸亏破法之内他声音传不出去。
奚平听得目瞪口呆,他在野狐乡五年多,在各种人命运里沉浮过。能把他神识拽走人自然各有各惨,却都有副麻木紧张逆来顺受面孔,他从没听到过这多愤怒。
ai奶没等他拿胡琴吊丧就起来,奚平推开窗户往下看眼就觉得气氛不对,很会察言观色地没去碰他那倒霉胡琴,安静地下楼。
迎面撞上厨子陶大雨,那结巴厨子鼻涕把眼泪把,见奚平不由得背过脸去,在胳肢窝处蹭把眼睛。
奚平方才问声:“这是怎?”
就听见陶二,nai奶嘹亮嗓音在小院里响起来:“让他们砍!都砍去!有本事把全县人头也都砍去!坟头遭雷劈东西……”
说着,后面便开始满口日娘捣老子起来。房客们都是熟客,见她那嗓子喊遍十里八村架势,忙劝劝拉拉。
好像陶县禁灵,驱走仙尊们身上灵气,也驱魅。人们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那些修士,发现那些人竟然也是肉体凡胎后,好像终于意识到,诸多天灾,都是人祸。
“几年前大宛内乱,也是从苏陵场刺杀开始。谁杀、杀谁都不重要,只要将‘不敢怒’‘不’字拿掉,大堤就会溃千里。”支修低声叹口气,“山雨欲来风满楼啊。”
他最后句话音没落,忽然若有所悟,破法中缕神识骤然消散,回玄隐山。飞琼峰阴沉沉天上骤然响声炸雷,旁边锦霞峰上看丹炉弟子哆嗦,炉仙丹废。
奚平直觉不好,心说这怕是要出
“小声点,您消消气。人家手里有刀有枪,奶奶,您可有什呀?”
“老娘有斧子,劈他祖宗八辈棺材板!”陶二,nai奶翻个白眼,又粗声粗气地对陶大雨道,“哭什哭,咱陶县天变不回去,二,nai奶说!”
奚平伸手勾住陶大雨肩膀:“听见吧?天也得遵二,nai奶懿旨——敢情你就是怕他们砍烟云柳,那帮修士再回来啊?”
旁边抽旱烟老炭贩插话道:“当初差点给人捉去做那替死灵相娃,得亏这孩子不灵光不开窍,卖不出去,现在看见那帮仙尊们腿肚子转筋呢,可怜。”
奚平愣愣,正要顺口问“那怎还在野狐乡里混”,便听陶二,nai奶“哇啦哇啦”地下令,小厨子又被她支使得连跑再颠起来。奚平旁观片刻,恍然,把问话咽回去:小厨子是因为二,nai奶,才边瑟瑟发抖地“转着筋”,边硬要留在这群魔乱舞是非之地。落汤小狗也会弓着脊背,形影不离地跟着相依为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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