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走越快,听见灵台上,遥远南海秘境传来魏诚响声音。
两刻以前,魏诚响惊险地躲过只灵兽喷出来火球,猛地御剑向下俯冲,扎进密林深处。缀在她身后食肉灵兽大嘴张,火球
奚平愣好半天,不知为什,连日来噎在他心胸块垒突然松动。
再次地,他望向那棵柔弱树苗:“师父,觉得……不该是这样。”
支修说道:“巧,也觉得。”
所以万劫加身,仍在负隅顽抗。
那嫩叶应声钻进太岁琴中,在琴铭下留下片小小剪影,支修道:“去吧。”
奚平:“……”
支修有些吃力地笑起来:“贱名好养活。”
那树苗随着他笑声轻轻摇摆,片刚长出嫩叶落下,飞到奚平手里。
叶片很薄,菱形,有几分像桦树。它太娇嫩,奚平摊着冻僵手指捧着,都不敢随便碰。
“拿去当平安符。司命大长老在飞琼峰外等你很久,叫长者久侯无礼,”支修轻声说道,“不要怕。”
,干脆将身上那些废铁都扔,徒步往山上爬。他从浮冰上掠过,几次三番被剑痕中残余剑气打飞出去,到剑台百米处,他已经寸步难行。
奚平抬手召出太岁琴,打算硬扛出条路,没等动手,他目光忽然顿住。
融融月光散落在雪地里,交错剑痕中,他看见棵小树幼苗。
那小树苗树干雪白,本该挺直树身歪歪斜斜——它不知多少次被风雪折断、连根拔起,根系拖出去很远,地面上只剩很短截,没有枝叶,但……它在月光下泛着灵光,是活。
奚平缓缓地抱着琴半跪下来,屏住呼吸,近乎于虔诚地盯着那不可思议树苗。
“是,弟子受教。”
奚平最后往剑台方向看眼,转身御剑离去——师尊多年来授业未果,但确实是直在为他传道解惑。
天规说邪祟不升灵,秋杀给月亮上血釉。
天规说神魔大战之后再无伴生木,那雪白树身就在灵山上发芽。
天规说道心不可逆,入玄门只能走条路——真就非如此不可吗?人真非要被“道”驱赶奴役?
“谁怕他?”奚平嗤声,然而那冷笑稍纵即逝,低头注视着那片嫩叶,他落寞下来,觉得雪山很冷,“就是……突然想起当年下山前,您跟说过……”
士庸啊,大道通天,路上没有亲朋好友。
支修:“说过什来着?多少年,早不记得。”
奚平:“……”
便听支修又笑道:“不重要,说过话多,你这孽障哪次不是当耳边风?”
良久,他试着抬起冻僵手,用琴声将最轻柔灵气送过去。琴音将树身上雪沫拂去,半晌,那树身上长出截新嫩芽,在月色中优美地舒展开,像个神话。
奚平灵台上黯淡照庭终于有点动静,个异常疲惫声音说道:“……好孩子,你可算不再满脑子私奔,为师甚是欣慰。”
奚平将脸上雪和水渍抹掉,眉毛眼睫上沾满碎冰渣,他眼睛看起来闪着异样光。
“师父,”他怕惊着那嫩芽似,“您养棵什?”
“新生伴生木都是世间从未有过草木,没有名字。”支修省着力气轻声道,“你觉得‘雪里爬’怎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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