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间邪祟千千万,全绑块都邪不过个无心莲。这濯明行事过于丧心病狂,王格罗宝罕见地皱眉,闭眼不看。
可能因为身边换个人,庞戬总觉得哪里别扭,自己别扭,看周樨也别扭,时竟有点疑神疑鬼起来——方才因果兽奓毛时候,他觉得周樨身上掠过层阴影。
庞戬定定神,要真有人施他看不出门道手段,对方必定是升灵以上,就以眼下金平防卫之严密,青龙塔早就“吹拉弹唱”起来,不可能这安静。
看眼已经安静下来因果兽,他摇头甩开自己莫名其妙念头。
“啧,”濯明短暂地从舆图拓本中抽出神识,“玄隐山真是乌龟王八山,人都住在铁壳壳里。”
“真,”王格罗宝保持着入定姿势,顺着他说道,“不愧是往国外派细作始作俑者,对别家漏洞门儿清,才能自己治得铁桶样,蜀昭业城啊,再学人家三百年也赶不上。”
原本蜷在墙上打盹因果兽下奓毛,庞戬:“等等。”
周樨扭头,扭曲五官落回原位:“嗯?”
因果兽飞快地从墙壁蹿到地板,警惕地围在他脚边嗅来嗅去。
周樨莫名其妙,拎起袍角让圣兽闻:“怎,总督,身上沾什味吗?”
庞戬用神识从他身上扫遍,道驱邪避瘟符咒隔空打在周樨身上,但……什都没发生。
濯明只眼翻到光头顶:“收起你那点小伎俩,别以为不知道你在学说话,迫不及待想把你嘴给就直说。”
“楚语不好,身边只有你个正经楚人,难免不自觉模仿,你不乐意,就改嘛。”王格罗宝不以为意地笑道,“濯明兄,你那摄魂莲花印动静太大,只能临时借人家五官用,适才刚要往那小半仙神识里渗点,立刻就惊动金平圣兽。真要强拘他神识,青龙塔恐怕就不答应,这如何是好?”
“不是托这些抛妻弃子蓝衣们福,贴在他们眼睛上,找到传说中‘镜花村’入口。那镜花村是高手以‘叠镜之阵’凭空造,像这种将玄隐‘三修三戒’门规踩在脚下地方,自然要设法避开灵山监控,那是玄隐山灵脉视线死角,正适合种莲花。”
濯明说着,伸手,手长七八尺长,从自己屁股底下撅截藕出来,将断藕往水里倒,粘哒哒空隙里就飘出几个幼童虚影,见光就灰飞烟灭——正是镜花村里那几个孩子。
无心莲吞人神识,不管是筑基还是升灵,不小心被那莲花印拘走神识,都会变成死得不能再死空壳,被藕带支配阵子就腐烂。
因果兽也没闻出什所以然来,迷惑地晃下大脑袋,追起自己尾巴。
“没什,”庞戬疲惫地捏捏眉心,“眼有点花,你不必去当值,今日也累,找同僚换班吧。”
周樨就很纳闷,心说:跑趟赭罗那会儿工夫累什?
但总督说他累,他也不好非得抬死眼杠说“挺好”,就“哦”声,遵命离开。
往常去镜花村,庞戬都是带奚悦。奚悦话少,可他永远能听懂别人叹息。可惜今天奚悦告假,庞戬不便独身前往,这才临时逮个周樨,果然……不如不带,皇子殿下大概是想不到卑微凡女也有喜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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