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还说,时局至此,该到他筑基入道时,不要告诉小宝,以防他不老实回家,再节外生枝。
入什道,他不用说,侯爷已经明白。
“年轻时想过北上,未能成行。”侯爷气力有些不足,轻轻地说道,“你母亲为保住你,决定留下。其实她自小娇生惯养,性情柔弱,那会儿不过就是个没经过风雨小姑娘,知道她。要是真下定决心,强行把她带走,也不是不行……只是当时有老母,有弱妻,有紫衣做借口,终于还是妥协。们这代人懦弱,都让你们担。”
如果身负双重诅咒孩子没出生,当年就不会有神识将无渡海角撕开逃出去,梁宸不会误入其中,不会走到岔路,被舆图诱惑,转生木没有重见天日机会……此后种种,切都不会发生。
周楹和奚平,个可能胎死腹中,个大概会变成北绝山脚下羊倌,不会被迫走向各自孤立无援“道”,因无罪而在人间服刑。
字条是他自己写,清净道也不是失忆道,周楹能很轻易地“想起”自己意思:如果无心莲都能混进金平城,大摇大摆地到丹桂坊作祟,金平必定风雨飘摇,奚士庸也必定被困住。
“过去”要他留在这里,陪侯爷待会儿。
周楹感觉没什必要,眼下这战场上,他个筑基,能做事都做完。
再说永宁侯,侯爷虽久站都吃力,却指挥若定——开明修士与天机阁不同,基本都是近十几年才入道,年轻资历浅,见周楹在旁边没吭声,便理所当然地都听老人家——侯爷催着吓坏号钟回内院看崔夫人……也可能是让夫人照看他,又将奚悦叫来。见奚悦身上没有大伤,侯爷便朝不远处周樨拜拜,对奚悦说道:“请四殿下到院里歇歇吧,别让他在大街上……当心点。”
活人和死人安排得井井有条,周楹看不出侯爷需要谁陪。
侯爷手落在花盆上,忽然发起抖来:“殿下,阿楹啊……你外祖母要是知道,将来泉下……她要怪。”
周楹不痛不痒地劝道:“蝉有尽,人有寿,灵山终也有老。此
不过反正他也没什别事,不赶时间,开明修士们回过神来,小心翼翼地跑来问安,谁来打招呼,周楹就对谁点头。
可有可无地,他把玩着心魔种,还是停留在花盆上,和侯爷起望向金平上空悬而未决渺茫天光。
此时,城中蝉蜕级别灵山舆图之争,已经不是筑基以下蝼蚁们能看,林宗仪早撑开临时芥子,从丹桂坊望去,天上片混沌,连风都停。好像永远矗立在丹桂坊头青龙塔不见,丹桂坊下变样子,天都空半,不知弦月再上天,要往哪里挂。
扶着家人,在新搬来藤椅坐下,永宁侯不忍看周楹,有些枯瘦干燥手掌轻轻抚摸着转生木树苗——不久之前,周楹将转生木盆景送回侯府时说过,士庸回来是个信号,说明灵山已经势微,正统捉襟见肘,再抑制不住疯长邪祟,以后必多生乱,请他准备好。
白令和奚悦这才起用记“迷惘剑”在侯府布好剑阵。迷惘剑是北历叛逆瞎狼王本命剑,剑气可撼动别人道心,对方才那自称“士庸朋友”邪祟似乎有奇效……想必侯府这陷阱就是为他量身定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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