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修轻声道:“长老们破开玉缘峰禁制,闯进去时候,见她在尸体旁边,衣冠……随后看她师父李峰主眼,言不发,自尽。遗物里找到飞仙花露,小瓶,三滴,已去其二。”
奚平倏地愣:“是闻师叔给吗?”
支修轻轻抿口侯府甜酒,没接这话,只说道:“当时以为她炼护灵丹或许修为不够,有失误,浪费些原料也是情理之中……但后来件事,让直有些奇怪。”
奚平回过神来,反应极快:“您说梁宸。”
“道心破碎后,人即身死魂消,蝉蜕也逃不过……就算是以司刑长老,也不过拼命撑上片刻,求着端睿师姐将他带走。为何梁宸在无渡海道心破碎后,能坚持到拿到半具隐骨?”支修摩挲着酒杯,往南方看眼,“当年那颗要赵泷命护灵丹,真用两滴花露?”
是有名无实。”
奚平听过许多棒打鸳鸯故事,有恶毒公婆使坏、非族类不容于世、权贵强抢民女横刀夺爱……头次知道“道心”竟然还能充当这样角色,时无言以对。
“但就算各过各,夫妻体,许多场合也得起出现。商量私事时候,李峰主般是派弟子前往。这种跑腿尴尬得很,弟子们自然也不愿意去,那位沈丹修不是李家嫡系,难免受些委屈,经常往返于玉缘峰和金桂峰之间,于是传出些流言。”支修顿顿,斟词酌句地说道,“玉缘峰主……唔,不曾见过,但据传,性情有些‘不羁’,早年间同门中诟病不少。”
奚平立刻心领神会:“哦,见色起意老不要脸呗。”
支修给他个“慎言”眼神,却也没纠正:“他是司礼赵隐嫡系,赵隐在,又没有闹出大事来,别人也不好说什……直到星辰海异动,指向玉缘峰,说是有‘情劫’。”
院墙外,公路恢复,经过丹桂坊车声传来,后院石桌上支着个飞鸿机,随时有远在海外人传些鬼画符过来,解出来就是各地草报摘要。
金平故乡对支修而言已经陌生极,只有院里刨地土猴是唯落点。
支修扫过那些耸人听闻草报摘要,见有来自西楚“东衡封城,峡北哗变”、“陛下不知所踪,恐要行废立之事”云云,有来自南蜀“满街都在追捕蜜阿人”、“传蜜阿族长叛国”,零星夹杂着“北历边境增兵”。
北地城防高筑,南大陆片混乱,唯有百乱之地,不在众说纷纭之中。
支修叹口气:“两百年多,也该去趟南阖旧地。”
“鸡皮疙瘩都起来,这叫情劫?”奚平嘀咕声,“哎,不对啊师父,他那会儿不是正被人剥脑壳呢吗?”
“护灵丹能护住灵台不崩,灵台不崩,玄隐山弟子名牌不灭,因此星辰海没说他已中毒身亡。”支修叹口气,也觉得说这些事有点牙碜,“司命长老通报主峰,众人才知道那位沈丹修去玉缘峰,直没出来,金桂峰已经要两次人。云天宫司刑大怒,当即要搜玉缘峰,赵家本能回护……扯皮扯半个时辰,直到赵泷弟子名牌湮灭。”
奚平诚恳地说道:“弟子以为,活该。”
支修用颗树种砸他下。
奚平顺势接过树种,打算寻个好地方种:“那那个姓沈丹修仙子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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