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体头还露在外面,毫无预兆,整个南阖半岛天变色。
无数闪电从天而降,落在百乱之地荒野各处,其中道稳准狠地劈中那树身,转生木瞬间焦糊。围在周遭百乱民都给雷击炸飞出去,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动。
电光未散,两道披着蓑衣身影落下,看也没看被雷电击穿百乱民,道符咒贴上去,将残留树根也把毁去。
随即枯死树根朝地下和周遭散发出水波样红光,火焰色藤条伸展出来,碰到土就开始水蛭似往里钻。那些火红细藤移动速度极快,转眼覆盖方圆百里,所经之处,连百乱之地本土变异植物也都枯死。
地下残留草根、种子、虫卵全被这鬼藤条舔舐空。
阖以前在南大陆东南尽头,最远端比蜀三岛还靠南,北边与大宛接壤。宛东部没什能挡风高山,于是每到秋冬,来自北大陆寒风就能畅通无阻地南下,与湿热海风撞个满怀,给南阖半岛撞出连月风雨交加,海上飓风茬接茬地乱滚。
以前雨水虽多,国内却很少像蜀三岛那样,飓风卷人畜皆飞。因为有澜沧山脉定海神针似竖在半岛正中,不管是东海还是南海来飓风,边缘碰到仙山镇山大阵,都会自动弹开,“澜沧”因此得名。
即使如今镇山大阵已经消散,温柔山脊仍在两边挡风,只是山脚下良田生满变异杂草。
这里已经不能种粮食,地脉断绝后,百兽凋敝、草木消亡,只有些幸运变异种留存下来,并在没有天敌处迅速扩张。九成变异草木都有毒,它们盘根错节地盘上,连根外来草也活不下去。
对于当地百乱民而言,唯称得上“作物”,是种名叫“荆棘果”矮树,结果跟杏差不多大,酸苦寡淡,而且吃多嘴肿。但好养活,能果腹,人们找不到活干时候都得靠它活。凡是百乱民们聚居地方,附近都种上大片荆棘果林。
这藤叫做“野火”,是丹道种禁术,专门清理灵田用。野火藤旦入土,便会将土壤中所有活物生机夺过来。它能在种植娇气灵药前帮忙“清田”,将风吹来草种彻底杀灭,过处寸草不生,“燎原野火”因此得名。
几息之间,目力所及范围内,草就都蔫,树叶也开始变色。用不天,这里就会变成片沙漠般
转生木那种墙缝水边随便生根树,在这种地方都成“娇花”,个照看不到就会被毒虫和寄生藤绞死,要不是大能伴生木,早也灭绝。直到近些年才多起来,百乱民喜欢转生木,将其视作圣树,看到就会保护起来,人为地在树木外圈撒药驱虫。
渐渐抱起团来百乱民们有活路,便不再生吃亲人尸体,于是将那些宝贵尸体“供奉”给圣树——草木走兽有毒,人身上自然也有毒,百乱民尸体埋在树下,就会引诱那些阴魂不散寄生植物先“吃”尸体,把无根寄生物毒死。
众生在水深火热里相克。
在这里,每棵野外生长转生木都是墓碑……不止个人。
当时,几个百乱民正在举行“葬礼”:他们将尸体埋在树下,两人填土,其他人便拉着手围成圈,绕着树唱起送葬挽歌,肃穆而虔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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