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野心勃勃末代皇帝三十来岁,生得人高马大、宽肩窄腰,像个武将,浓眉下压着双咄咄逼人眼。他走路带着独特韵律,优雅笃定,仿佛还是睥睨天下南阖之主,在巡视自己领地。押解他卫兵看不惯,伸手推搡,他踉跄下,三步之内就会调整回来。落到这步狼狈田地,风骨撑得竟毫不勉强。
影像中没有声音,只见押解战俘士兵飞快地说句什。
奚平还在艰难地辨认唇语,便见两个卫兵上前,扯开那位陛下衣襟。
隔着两百年,奚平却有种血腥气扑到眼前错觉——只见那末代皇帝胸腹间有个巴掌长伤口,皮肉都发黑坏死,上面用血画符。伤口中封着什东西,将那处皮肉略微撑开点,想必是被人搜身时发现。
谁也不知道这是什邪术,几个拿着仙器“探灵”卫兵小跑过来,严阵以待地将杨邹围住,在他身上查来查去。忙活半天,看样子没查出个所以然来。
支修将那旧扳指摘下来,扳指在他手心里闪过灵光,随后古旧金属上浮起个虚影,大步跨到奚平面前。人影太真实,奚平下意识地往后仰下,这才看清那是个披甲执锐汉子,拇指上戴着那枚拉弓扳指。
这人眉眼和支修有点像,但气质天差地别:眉宇间有道严厉皱纹,薄如线嘴角微微朝下,目光如刀,教人不敢直视。
他似乎正身处大雨中,雨水顺着铠甲滴答。
“这是长兄。”支修端坐在原地,隔着两百多年,很平静地给后辈介绍着。
奚平心里无端揪。
末代皇帝袒胸露背地站在大雨里,任凭别人围着研究自己身体,面无惭色地观察片刻,他说道:“支将军,这只是个普通密封咒,开窍修士便能使得,看来你军中没有修士。”
杨邹说是宛语,因是外国人,吐字缓慢,口型标准得有点夸张,唇语让人眼能看明白。说完,他直接将手探进自己伤口,扒衣服似将皮肉扒开。
围着他卫兵脸色都变,大声呵斥,灼眼光从那伤口处探出来,里面好像封团金乌,血淋淋地灿烂着。凡人已经睁不开眼,奚平看见他从伤口里掏出来东西是团金线,质地像极林炽新做导灵金:“这就是……”
“唔,金线上镶嵌特殊微小铭文,可以自然融入地脉,将灵气从浓郁处导向稀薄处。”支修边看着影像中杨邹唇语,边顺口给奚平解释道,“澜沧当年情况跟三岳有点像,皇室杨家在澜沧山势力很大,但又不像三岳样大权独揽。掌门、很多地位尊崇炼器大师都不姓杨,这种情况下,内斗是少不。杨氏系修士当时护着阖孝怀帝突围,想将来东山再起。那位陛下便将导灵金线缝在自己身体里,用
只见那披甲将军眉头紧缩,看着卫兵们推上来个俘虏。
奚平眼认出那俘虏,脱口道:“这好像是南阖末代皇帝杨邹?”
当年他第次跟着庞戬下百乱之地,曾经误入过处地宫,在那看见过杨邹跪地服刑人像。阖人果然都是能工巧匠,石像与真人眼就能对上。
支毅将军曾经俘虏过敌国皇帝!
奚平临时抱佛脚,目光飞快掠过手头史书,没找到相关记载,只说“邹死于乱军之中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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