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想当年疯癫仁宗、不知如何评价太明皇帝周坤,再加上这位南阖孝怀皇帝……都是朝生暮死、手无缚鸡之力凡人,所作所为都能把呼风唤雨“仙人”吓哭,可见人狠根本不在修为!
“他把这东西交给支大将军,因为这支队伍里没有修士?”
支毅当时已经过不惑之年,不是什毛没长齐愣头青,当然明白四国攻打南阖,是借题发挥,图谋澜沧灵山。当时澜沧灵山已经在从民间“窃天时”,他们路追来,见赤野千里,沼泽横行,浑水摸鱼虫师与食腐秃鹰样多,鸦啼不绝于耳。
支毅将军最轻松选择,应该是将此物呈报朝廷与仙门,原地待命……他不过是个领薪俸凡人,在玄门眼中,与潜修寺稻童无异,反正是敌国人,天道圣训是积德还是作孽,不关他这听命人事;最圆滑老练做法则是暂时隐瞒,拖延上报,南阖偷运导灵金线肯定不止杨邹个,要是有其他人成功,算是救这方老百姓,自己举手之劳,良心也能安稳,万他们彻底事败,到时候再补个马后炮不迟——凡人没见过这等匪夷所思仙器,反应迟钝有情可原,最多是办事不利,不算大过错。
可是奚平已经猜到——这个将他师父养大男人迟疑良久,选最愚蠢条路:他收下导灵金线和敌国末代皇帝心口碎肉,当时正好距离南阖处暂时封闭地脉不远,他决定带几个心腹连夜过去,悄悄把导灵金线散入地脉。
凡人气息遮掩,偷偷夹带出去。”
奚平注意到他师父用尊称:“皇帝为什这偷偷摸摸……啊,明白。”
当时澜沧山修士——至少是杨氏系修士,绝大多数是受灵山意志控制,他们想重新夺回灵山,而不是给灵山“散财”。
这位孝怀皇帝也是个奇人,介凡人,这种情况下竟不肯乖乖做家族傀儡,利用杨家人保护脱身,居然用自己身躯运送导灵金线。
“结果运气不好,兜头撞见几波修士,他被大哥逮住时候,身边只剩下贴身凡人侍卫。杨家人不会搜他身,军可会,摸就摸出来。”支修说道,“至于到底是运气不好,还是冥冥中有什东西在垂死挣扎,至今就不可考。”
虚影中支毅将军临行前,对亲卫说句话,奚平奇异地看懂。
他说是:“静斋伤不知怎样,家里今日也没信来,就当替他攒福报吧。”
将军去,没再回来。
奚平心里梗,下意识地弹指拨出道琴音,想将扳指上显影打断,“铮”声,琴音却被支修抬手捏住。那余音自高处跌落
奚平看见那死两百多年末代皇帝忽然抬起头,用奇异又讥诮目光往天上看眼:“师父,觉得他当时其实感觉到——所谓‘天命’。”
支修颔首:“社稷结局,不论悲喜,当以国君血肉写就。”
虚影里杨邹合上衣襟,朝支毅将军拜,起身站直,便不动。
旁边卫兵胆战心惊地碰他下,杨邹高大身躯轰然倒地,将灼眼导灵金线拿走,众人这才看见,他为藏金线,肋骨竟是被活活锯断,将心肺挖空大块,之前竟是靠金线往经脉血管中输灵气活着。
奚平看得肋下直跟着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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