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都明白,这南蜀人脸应该画在字典上“阴险狡诈”词注解里,然而驭兽道就是有其神秘之处:只要跟他多待会儿,就能心生好感,不由自主地放下心防。西王母理智上知道他不是好东西,却控制不见他就觉亲切,只好边与他周旋,边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这南蛮干过脏事,半天下来头都开始疼。
偏偏她孤立无援,又离不开这些垃圾堆里烂人。
好不容易熬到王格罗宝告辞,西王母——杨婉松口气,心累得不行。
将两个大邪祟送走,她入定调息起来。
随着灵台寂静,她神识散开,不多时,窸窸窣窣“天谕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。那不是人声,听着有点像厂造劣质硬棉摩擦声,可杨婉就是懂。那声音不是在与她耳朵和脑子交流,敲打是她灵台上道心,在指点她修行。
“不过是个刚升灵后辈,又是不起眼丹修,”西王母略微拿话术挡下,“广安重伤,手上都没有拿得出手战力,上次侥幸下毒成功,也不过困她片刻,狼狈脱身而已。王格道友指点下,该怎对付侍剑奴?”
王格罗宝眼睛眨不眨地盯着西王母,异色双瞳像是倾慕,又像是蛊惑,他仿佛在看条鳞片绚丽醒龙:“侍剑奴继承晚霜,修为等同蝉蜕,可有样东西是月满级。”
西王母没吭声,肩背绷得比平时更紧。
便见王格罗宝脸上缓缓露出个笑容:“当年澜沧山镇山神器,鸳鸯剑阵。”
“鸳鸯剑阵已经消散,亲眼所见。”西王母沉声道,“就算还在,众所周知,想控住镇山神器,少说也要蝉蜕修为。三岳山项宁尚且控不住银月轮,难道比他高明?道友,你在异想天开什?”
自从那日从侍剑奴手里逃脱,只要她入定,立刻就能听清那些天谕,许多以前卡着她困顿迎刃而解,需要苦苦求索顿悟像冲开她天灵盖水,几乎叫她应接不暇地往里灌,这阵她修行进度几乎是日千里,只是……
随着她凝神,杨婉眼前再次出现条路,眼看不到头。
她记得那条路形状,澜沧山每批新弟子入门,都要到主峰拜祭开山祖师“金玉二圣”。为示虔诚,需要步步走上去,脚程快也得走上两个时辰。
灵山在,镇山神器就在……
“当年鸳鸯剑阵就是悬在主峰上,”她试着追问天谕,“顺着这条路走下去,就能见到它,
“灵山在,镇山神器就在。”王格罗宝微微探身,错落眉骨与深陷眼窝织就阴影,那阴影氤氤,好像打湿他半张脸,他带着点引诱说道,“当年贵派掌门走火入魔,镇山神器失控,正虚弱时被四国联手入侵,鸳鸯剑阵这才烟消云散。如今殿下接到天谕,成澜沧山真命天女,神迹已现,镇山神器会现身。”
西王母眼神游移瞬,她不知想起什走神。王格罗宝藏在宽袍大袖中手轻弹,地面上,西王母影子微微动下。
通讯仙器里余尝红眼闪烁着。
王格罗宝与余尝这对狼狈为*邪祟飞快交换个眼神,随即南蜀人又泛泛地画起漫天大饼,好像他们仨已经入主灵山占领南阖,准备着手治国理政。
王格罗宝屁股怪沉,来就能坐上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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