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只有奚平个人目睹化外炉中发生什事,此时人人都想问他:怎回事?
太岁琴悄然无声,奚平沉默着,在破法里出神地仰望着猎猎化外炉心火。
其实先前在澜沧山混战里,他就隐约猜到昆仑掌门心魔所指,亲眼看见这最古老蝉蜕道心破碎并不意外——从周楹以身为饵,将心魔种在天下第宗上,奚平就知道那位老掌门下场八成跟赵隐样。
然而……似乎又不太样。
赵隐至死稀里糊涂,被心魔和自己杂念所杀,临走还祸害别人,耗他师父攒五年剑来擦屁股。
唯有化外炉稳稳当当地浮在半空,倾倒炉身不知什时候自己正过来,像是在给天地敬炉香。
时间,峡江两岸只能听见水流声和冰块碎裂“噼啪”声,谁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。
不知过多久,化外炉才缓缓地落下,好不容易爬上岸第三长老踉跄上前,往炉中看眼就跪下。
炉火静静地澄澈着,昆仑掌门和那世上最古老剑心起消失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陆吾们在剧变中死寂瞬,随后消息通过飞鸿机,从四面八方飞到陶县——
已经阔别两百多年沉重感袭来,支修作为此时为数不多脑子还清醒,冲闻斐打个手势,然后把拎起被笛声震得五迷三道林炽。
三人朝峡江岸狂奔,心里同时升起怪诞迷惑——人两条腿倒腾起来这忙吗?
才堪堪到岸边,就听身后传来声不祥“喀嚓”声,支修错身将“文弱书生”林大师甩上岸,回手去拉闻斐。
峡江水是被灵气强行冻上,灵气消散,冰层迅速崩裂,闻斐脚踩在块大浮冰上,拽住支修手借力,惊险地“飞”上泥泞江岸。
升灵灵气没,灵骨重量可还在,饶是支修武将出身也不由得抽口气,侧臂膀好似刚碎完大石,关节脱臼。
昆仑武掌门却是清醒——也许他从筑基入玄门开始,生至此,从未这样清醒过。
他最后勘破心魔,让心魔与道心共朽,为自己找个恰如其分归宿。
奚平被禁灵线逼到眼前时候,逼问林炽百零八遍:到底什能补破法?
其实根本不用逼林炽,他早该知道答
“禁灵线越过余家湾!”
“禁灵线覆盖楚国岭东县全域……”
“大宛渝州符咒与法阵失效……”
“禁灵线停在沽州清岭,波及南海海域。”
“禁灵线突然往外推六百里,”赵檎丹问道,“怎回事?”
江水消融,那几位七荤八素蝉蜕集体“冬泳”。
“没、没事,大、大夫来!”说完也不等“病人”同意,闻斐就擅自撸起袖子按住支修肩,把将那脱开关节推回去,结巴也不耽误他自吹自擂,“唉,这手,真……真利索。好、好多年没使过。”
支修修剑道磕磕碰碰是常事,小伤倒还没怎样,险些给“芳邻”熊掌推过去,口将痛呼咬回喉咙里:闻凤函到底治死他们村多少头牛才被迫改营生!
“静、静斋,看看看看那!”
冰冷江风袭来,禁灵线已经越过峡江,直奔大宛渝州。困于厚重凡尘中,五感和神识都受限,支修时看不清禁灵线到哪,只觉周遭静出蒙昧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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