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他从头到尾就
直在那里，像神话里那些劈开迷雾
骑士，温热掌心贴着他皮肤。
沈夜熙在他身边整整坐
夜。
力气，姜湖直到浑浑噩噩地回到沈夜熙家里，也没有再说出个字，草草收拾下，就进卫生间，沈夜熙觉得那水声比平时响得时间更长。
他打开淋浴，却只是遍遍地洗着手，有些神经质地把手背皮都搓破，姜湖停下来，微微抬起头，看着镜子里人那张被雾气晕染惨白脸，想起沈夜熙说过，杀个人，没有你说得那
容易。
半晌，他才换好衣服出来，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，沈夜熙在等着他，桌上放着杯冒着热气牛奶：“你晚上想吃点什？”
姜湖避开他视线，脸上仍然是淡淡，摇摇头，轻声说：“
没什胃口，想先去睡。”
“那也把牛奶喝吧？”沈夜熙坚持，把热牛奶递到他面前，这回姜湖看见男人脸上那种欲言又止小心翼翼。
他犹豫下，接过来，挤出个笑容：“谢谢。”然后转身进卧室，关好门，像是把所有人都关在外面。
姜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，蜷起身体，手握成拳抵在自己心脏上，感觉那里传来跳动，下又下，他想有血液从那里迸出来，进入血管，流向全身，而他那颗子弹，就是打在蒋自新这个地方，穿透他胸口，然后在血肉里炸开，血管分崩离析，然后血涌出来，像是在胸口开朵巨硕花。
“你杀过人？”朦胧中似乎有人在问他，“你没杀过人，怎能真真正正地理解杀人者想法呢？”
他睡得极不安稳，好像没多长时间就被惊醒，又记不得究竟梦见什，好像梦魇是个巨大黑洞，周而复始地在他身边徘徊。
黑暗中只手伸过来，轻轻地搭在他额头上：“嘘，在，不怕，睡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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