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东升推测,卫骁已经死。
原来他到死,也没能在墓碑上挂自己真姓实名。
喻兰川:“原来他真已经……”
“听谁说什?”甘卿打断他,拢拢外衣,径自往外走去。
“韩先生今天见你,嘀咕声‘卫骁’,找他打听些。”喻兰川追上去,斟词酌句地说,“令师怎没?”
喻兰川:“什……”
话音没落,甘卿就拳抡过来,喻兰川连忙往后退半步,不等他站稳,甘卿又脚勾他脚后跟,用力带,喻兰川方才吓软膝盖还没硬回来,“噗通”声就跪下,正好趴在块墓碑前,做磕头状。
墓碑上老头慈眉善目,眼含笑意,仿佛在说“爱卿平身”。
甘卿没想到他这容易被绊倒,有点怕他碰瓷,于是神色复杂地缩回脚。
喻兰川正要勃然作色,忽然看清墓碑主人名字——卫……长生。
喻兰川好不容易才打到辆肯在半夜送他去东郊车,路上跟好几辆707路擦肩而过,每次他都恨不能拿着探照灯往车厢里晃圈,好不容易摸到东郊墓园,跳墙进来,结果发现这鬼地方大得超乎他想象,从A到N,分区就分十四个!
燕宁到冬天,活泼可爱小鸟就都不见踪影,只剩下帮老乌鸦,尤其爱在瘆人地方集合,不时发出不憋好屁“嘎嘎”声。还有西北风穿过密集林荫路,被夹在两边树挤得鬼哭狼嚎,于是这两路“神乐仙音”汇聚,效果翻倍,仿佛恐怖片片头曲。
墓地非常规整,成排墓碑和密林,到处看着都差不多,喻兰川孤零零地走在其中,感觉那些石碑上黑白照片都是同张面孔,走着走着就觉得有点不对,甘卿没找着,他有点迷路!
他开始还端着架子,十分“慎独”地迈着优雅从容步伐,可缺德是,他用来照明手机半路没电!
优雅从容小喻爷越走越快,突然,柏叶上凝结水珠被小风惊动,滴串冰凉水珠,不偏不倚,正好落在他裸露后脖颈上,与此同时,还有什东西在他身后怪笑声!
甘卿眼皮垂,敷衍道:“心脏猝死。”
“甘卿!”喻兰川绕到她前面,伸手拦住她。
“心、脏、猝、死。”甘卿抬起眼睛,眼角没有点笑纹,嘴角却挂起古怪笑容,她有些尖刻地问
姓“卫”?
他愣愣,忍不住回头看向甘卿。
“客气,小喻爷。”甘卿递给他只手,“们家没有行大礼规矩,赶紧起来吧。”
喻兰川没接,自己撑地面爬起来:“你家?这是……你师父?”
甘卿没吭声,目光擦着几乎垂到双眉下帽檐飞出来,目光凉凉。
喻兰川毛都快炸起来,双脚顿时离地,从小树林里跑出来姿势分外狂野,正撞上遍寻不到甘卿,还被她嗓子吓裂肝胆,几乎与她同时叫出声:“你吓死!”
甘卿:“……”
喻兰川:“叫什叫!脑袋都快让肾上腺素呲掉!”
甘卿终于回过神来,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摸出手机,借着开机屏幕光看清喻兰川,星空背景手机屏幕发出幽幽蓝光,把俩人照得都分外青面獠牙。
她沉默下来,好会,幽幽地问:“……小喻爷,你挨过打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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