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小些,绒毛似落在人身上,几乎感觉不到,只有路灯车灯过处,能扫到点细密影子。
两个人起走,如果不聊天,就会显得很尴尬,甘卿可能是怕把天聊死,也可能是除夕夜里有魔法,总能引诱人多说几句。
她顿顿,又补充说:“后来遇到个……脾气很好大姐姐,特别琐碎,特别唠叨,每天喋喋不休地给人灌鸡汤——她有好几本心灵鸡汤书,就‘世上只有想不通人,没有走不通路’这种调调,她能把那几本书从都背到尾……当时其实烦透她。”
喻兰川静静地听着。
“以前好像跟你说过,有个被家,bao朋友,就是她。”甘卿说,“她事是听别人闲话说,那会年轻气盛,特别讨厌她。虽然不动手,但心里觉得些人会挨打不是没道理……她就是那种人,顶着张想讨好全世界脸,让人觉得自己怎对待她,她都不会反抗,说出来话又很蠢,还不知道自己讨人嫌。可她又瘦又小,还生病,端个沉点水杯都哆嗦,也不好欺负她,每次只能甩个冷脸。她不会看人脸色,单方面地觉得跟她关系挺好。”
你怎还在这支摊?”
“今年市场竞争太大,现在大家都上网课,都不愿意报线下班,好几个月没完成招生任务。”发传单女孩可怜巴巴地缩在羽绒服里,“没有奖金,每月拿点基本工资,回家过年也没钱。小姐姐,帮登记下好吗?不定要来,也不用交钱,就留个联系方式,以后他们可能要给你打电话推销课程,嫌烦直接拉黑就好——们看摊绩效是按登记人数算。”
甘卿不嫌手机烦,每次接到推销电话还都能跟人聊几句,于是顺手帮忙登记下。
女孩送她包自己掏腰包准备纸巾以示感谢,小心翼翼地又插句:“就算不能涨工资,学学外语也挺好呀,以后看美剧就不用盯字幕……哎,好吧,那您慢走。”
喻兰川还想回头说什,被甘卿把拽走:“行小喻爷,小女孩天天蹲超市门口发传单,估计成功人士见得少,有眼不识泰山,没认出您老‘微服私访’有情可原,都不容易,少说两句。”
喻兰川看她眼,总觉得即使是当年那个愤世嫉俗小女孩,心里依然是很温柔。
“她多管闲事地找人要来套高中教材,每天在耳边念,但其实自己连初中都没读完,根本看不懂,尤其英语,通篇找不着几个认得出词。”甘卿笑下,“小孩子,就算是学渣,也控制不住争强好胜心,有天没忍住纠正她句,从那以后她就跟赖上样,天天追着问。”
喻兰川轻轻地问:“后来呢?”
“推销就推销,”喻兰川皱着眉说,“是看不惯他们满大街卖焦虑。”
“焦虑不是他们卖出来,”甘卿笑笑,“煽风点火,也要有火才能煽。”
喻兰川忽然想起什,顿顿,他装作不经意似提起:“那缺心眼弟弟期末英语考试比上次强点,他说是你教。你读书时候成绩应该挺好?”
“不好。”甘卿说,“叛逆期,觉得上学没劲,经常旷课出去打架。”
喻兰川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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