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所谓鸡多不下蛋,人多瞎捣乱。
前面是刀兵相向、怒火燎原,后面是“你猜前天买那韭菜多少钱斤”“小孩假期上俩补习班”—
赵长老咬牙,上前步,从手下那接过根铁棍:“听说寒江雪是五绝之首,小喻爷,你给赐教赐教。”
喻兰川飞快地说:“不教,您甭领。”
赵长老:“……”
喻兰川:“街上碰见您这岁数老头摔跟头,都不定敢扶,还敢跟您动手?还有二十九年贷款呢。”
张美珍冷笑:“就怕有些人为老不尊,偏要碰瓷。”
百院里,有近三十年大树,斑驳墙角生满细碎苔痕,此时,空无物花坛上挂着苍白路灯,照着院里两路人马,显出些许魔幻味道。
阳台和楼道里,街坊邻居们全都忍不住露头,围观这场不用买票夜场大戏。
几千年前,穷苦农人们或因天灾、或因人祸,从刨食土地上被连根拔起,流离失所后沦为乞丐。寒霜雨雪、恶犬毒蛇,都是他们敌人,他们被风刮着飘,直飘到等死地方。后来没落武士与隐世民间高手把苦人们组织在起,教他们自保、互相照顾慰藉,哪怕世上没有可立足之处,也总算有个归属,这就是丐帮由来。
谁会想到几千年后,穿着貂皮大衣“丐帮”长老们,会开车带着寻觅学区房手下来“逼宫夺权”呢?
人事跟热菜样,放着放着,就变滋味,谁也逃不过。
赵长老今天非得在“碰瓷”和“被拔份”之间选个,进退维谷,怒不可遏,回手棍子指向张美珍:“那向你讨教,总不算碰瓷吧!”
闫皓紧张地从自行车棚上跳下来,把他爬墙用大铁爪横在胸前,田长老等人跟着亮出各式各样铁棍小刀。
小楼入口处紧张得触即发。
然而与此同时,院门口却又是另番光景——闫皓请来救兵大部分也都属于丐帮,严格来说都是自己人,跟院里来闹事丐帮弟子们就算不是朋友,好歹也有脸熟。剩下平时在周围做小买卖,也是笑脸迎人惯。
这伙人多势众“救兵”来以后,见满院熟人,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摇旗呐喊,还是直接抄家伙上,就干脆找熟人聊起天来。跟着长老们来闹事弟子们大部分也没参与阴谋诡计,只是充当壮声势打手,前边既然还没让他们往上冲,于是就很安心地跟人三五群,叽咕起物价和房价。
喻兰川轻轻地把桃木剑横,居然还真亮出几分七诀剑中正之气:“赵大爷,您为什不问问,就算拿打狗棒,外面那些兄弟们听您吗?”
这时候,赵长老已经隐约意识到自己过。
他本想悄无声息地拿打狗棒就走,谁知道喻兰川真敢挑头动手拦他们,更没想到老杨帮主连自己家里鸡毛蒜皮都管不清楚,居然还这有人望。现在闹成这样,就算他拿到打狗棒,丐帮内部反对声也定很大。
何况打狗棒不单他想拿,田长老与另外两位长老同样虎视眈眈,到时候煽风点火搅屎棍少不。
但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,这种时候他要是缩,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,他老赵把年纪,偷鸡不成蚀把米,让喻兰川这个小辈“拔份”,他以后还抬得起头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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