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她跨出大门瞬间,张美珍忽然顿住,然后她言不发地又回到屋里,卸妆洗脸,把被发胶强行固定白发梳平,摇身变,从“美珍姐”变成“张奶奶”,她就这朴实无华地出门。
“请问……杨清是刚转到普通病房吧?探病怎走?”
“哦,杨爷爷,”值班站小护士站起来,“他们家属跟打过招呼,奶奶,您是探视亲友是吧,带您过去。”
病房门口杨逸凡抬起头,远远地冲张美珍颔首示意:“先出去买点饭。”
张美珍与她擦肩而过,缓缓地抬起眼,透过病房白墙与白门,她看见双苍老浑浊眼睛,从半个世纪以前望过来。
田长老他们那拨出现在照片上人也被警察带走,紧接着,行脚帮手里黑店、黑车队被大批查处,福通达集团被经侦立案调查,王九胜连夜跑到国外躲风头。
跟丐帮挂点边都被,bao风雨扫通,时间,燕宁街头巷尾乞讨卖艺几乎绝迹。
曾经在历史上呼风唤雨、横跨黑白两道两大门派,就像两艘庞大但老旧破船,在风雨飘摇中相撞,然后同缓缓下沉。
浮梁月蒙云,寒江雪随水东流去,堂前燕子躲进泥巢里,穿林风烟消火散。
这个锣鼓喧天隆冬走到尽头,但仿佛刚开春,天气就迫不及待地热起来。
备上班,正碰见甘卿买早饭回来。
甘卿“早”字还没说利索,喻兰川就突然上前步,凑近她头发,吸口开架洗发水味道。
“好便宜欧气。”喻兰川品评句,顺手从她手里勾走袋豆浆。
甘卿:“……不用谢。”
当代男青年蹬鼻子上脸、恃宠而骄速度这快!
像是眷恋,也
朋友圈里都在抱怨燕宁没有春秋,只剩夏冬,“梦梦老师”拆夹板,准备迎来新销售旺季。
张美珍对着镜子抹口红,摸完擦擦完抹,换三四支,回头问甘卿:“哪个好点?唇釉是不是比口红遮唇纹,显得年轻活泼点?”
甘卿揉揉眼睛,怀疑自己可能是有点色弱,实在没看出有什区别来,她只好干巴巴地拍房东马屁:“美珍姐淡妆浓抹总相宜,用什都好看。”
“还用你废话?点用也没有。”张美珍不吃这套,翻个白眼,“你以后男朋友真省事,逢年过节不用在化妆品专柜前现眼,给你开瓶啤酒就打发。”
甘卿不还嘴,笑眯眯地看着她。只见张美珍对着镜子严苛地打量自己番,确定无懈可击,这才拎起包,准备出门。
苗队电话打断杨逸凡个会,她抬手中断讨论,到隔壁茶水间听电话。
“抓住杨平,”苗队告诉她,“这个人涉嫌使用违禁药物,可能还跟多起谋杀案有关,们正在调查……就是恐怕不容易,时间太长,证据都湮灭。”
杨逸凡接完这通电话,转身回到会议室:“就按方才定稿哪版,发吧。”
两分钟以后,杨逸凡公众号、公司公号转发同篇声明,她对自己言行不当造成不良影响道歉,并宣布除正在进行合作项目外,暂停公司其他业务,准备转型。
她人生走过小半,大梦初回,正需要醒盹,于是给自己和员工放个长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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