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捷定定地盯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人,他想,除那不协调神色,他几乎要相信自己觉醒来就变成十八岁,可是……他十八岁时候木莲还在,还有大把青春可以挥霍,心里还有很多愿望……而二零零九年这个炎热八月,他只得到个貌似年轻皮囊。
他双手扶上洗脸池,深深地埋下头去,却忽然不知道要用什表情去面对这个荒谬事实,只能轻轻地笑出声来,他根老黄瓜,被那串莫名其妙珠子里流出来绿色脓水刷遍,于是变嫩?
斗转星移,斗转星移就移走他至少半年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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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钟以后,安捷在住院部服务台上借电话,犹豫下,拨个他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有机会拨号码。
老护士眼神有点八卦:“说年轻人,你是外地人吧?跟家里人走散是不是?哦,对,从你身上掉下这个皮夹子来,里面还有相片。”老护士用下巴点点安捷枕头边上皮夹子。
安捷顺着她目光,眼就看见自己从临死前莫教授身上拿下来夹子,心里微微酸下。不过……年轻人?镇上?安捷按捺住疑虑:“大姐,是刚从大沙漠里跑出来,没带向导,差点迷路,最后愣是把补给都耗尽,可能有点脱水吧?”
“可不是,要不然中暑能昏迷好几天?你刚送来时候内脏都有点衰竭,好多天没吃没喝吧?”老护士瞪他眼,“年纪轻轻不好好念书,没事瞎跑什?自己进大沙漠,你胆子可真不小,万出点什事,你父母怎办……”
“啊等会,大姐,有点糊涂,那什,今天几号?”这位有点说教癖,通下来安捷头有大趋势,赶紧截断她。
“八月十号,你躺快两天。”
半天那边才接起来,男子低沉声音传过来,口气里带着某种让人不那愉快谨慎和戒备:“你是谁?”
安捷顿下,脸上表情柔和些:“……醉蛇?”
那边人呼吸滞下,语气忽然压抑起来,细听话却又能捕捉到这压抑得有些威胁意思言语中有那几分急切:“你是谁?怎得到这个号码?”
安捷笑:“是,安饮狐。”
那边久久没有动静,半晌,男子低沉而微微抑制着颤抖声音才通过电话线传过来:“饮狐……饮狐?!你活着?操!你他妈这些年都在哪?你狗日为什不联系们,
八月十号……那是距离自己在大沙漠里人事不知五天以后……等下,安捷追问:“哪年八月十号?”
“零九年呗,真糊涂啦?”老护士“噗嗤”笑,“得,赶紧给你叫医生去吧,别再有什后遗症。”
二零零九年八月十号,在三十六岁安捷差点死在大沙漠里之后五天,他神秘地到这个县医院,然后……貌似待在他二十五岁以前身体里。
事实上,当他借着上厕所机会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时候,觉得这身体不超过十八岁。
少年有柔软发丝,略长,乖顺地搭在脖子上,发色天生不算很黑,有些接近棕褐色,脸庞少岁月和风吹日晒留下痕迹,皮肤闪着年轻人特有光泽,因为身体状况不大好而显得有些苍白……除那眼睛里面疲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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