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捷甩开他手,转过身,往另外条路上走去:“对不起?”他声音压得极低极低,那拖长尾音似乎有些颤抖,可是男人脚步却稳定极,“你既然知道,不如以死谢罪?”
醉蛇肩膀放松下来,迅速地跟上他,苦笑下:“像这样人,活着又能有多大意思?”
安捷脚步停顿下,回过头来,以某种说不清表情看着他,半晌,才低低地说句:“走吧。”
两个人前后,没有任何交谈。中间隔着很远,影子被光打到墙上,说不出谁比谁更颓败。
到另个岔路,安捷停住脚步,刚刚那间诡异书房在不远地方,他捏捏自己鼻梁:“当时心里太震惊,居然没有反应过来……”醉蛇脸突然白,安捷指着书房方向,轻声说,“居然没有反应过来,那书房位置,其实正好是在你奶奶坟墓下。”
声和枪声听不见。外面天光照进来,莫匆顺着出口爬上去,外面连着是片大野地,有凌乱庄稼……他整件衣服湿透贴在身上,从凌乱而高大植物里钻出去,脚步踉跄,好像漫无目样,然后抓着胸口跪在地上,脸上全是灰尘。
大脑停止工作,只来回放着句话——他想杀他想杀他想杀他想杀……
记忆中那男子纵容而带着少许无奈和温柔笑容,那好像在太阳下干净得会发光样白衬衫,那随处泛着冷幽默言语,那沉默地在指尖点根烟,就好像沉浸在遥远年代旧事里那样让人心疼……和砰然心动侧影,还有那颈子上挂着,粗制滥造“项链”,都如同个巨大、五彩斑斓肥皂泡,突然碎,连踪迹都找不到。
莫匆想不明白为什,他思考能力好像被那枪给打烂,对他而言,前因后果都是虚妄,真实只有安捷那双毫无感情眼睛——就像看着堆毫无用处垃圾。
温暖身体和午夜梦回之时侧过脸就能看见十指相扣,原来都是自己错觉。
作者有话要说:捂脸,狗血
莫匆双手扣在地上,手指陷进泥土里,终于从胸腔里发出声嘶吼——
安捷把枪放回自己衣兜里,默默地站在原地,低头看见自己胸口上吊着圈傻乎乎可乐拉环,忽然笑,无声无息、让人揪心笑容。
醉蛇拍拍他肩膀:“没打中他,你自己枪法自己都不相信?”他看着莫匆消失方向,摇摇头,“都不知道这条路居然是条出口,你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醉蛇叹口气,忽然觉得眼睛很酸,他扭过头去,狠狠地抽口气,哑声说:“……没想到会这样,饮狐,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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