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西临茫然地伸手抹,抹到把血。
杜阿姨原本来旁边有搭没搭地擦家具,赶紧跑上来:“哎呀!抬头!快抬头,不要往回吸!”
全家顿时阵兵荒马乱,徐西临那鼻子也不知出什毛病,也不疼也不痒,就跟泄洪似往下流血,又是擦又是冷敷,半天都止不住。
他冲杜阿姨摆摆手,自己到卫生间去洗,洗到半,徐西临对着卫生间镜子抬起头,看清自己尊容——他双颊凹陷,眼睛下面有圈青黑,眼睛里有血丝,副古代小黄书里写肾亏样,前襟上星星点点地沾上些血迹,要是把他塞进屏幕,不用化妆就能客串活鬼。
最荒谬是,别人是亏在酒色财气上,他居然还是看鬼片看!
徐西临瞬间将前因后果串在起——对,徐进葬礼那会,郑硕知道外婆不待见他,都是自己在外面住酒店,愣是没敢上门。
那他今天怎又敢来?
徐西临觉得嗓子里好像堵块什,艰难地说:“姥姥,您想送走吗?”
徐外婆看他眼,徐西临觉得她眼睛里似乎该是有泪光,可那只是闪,他并没有看清。
“倒退三十年,还能看看、管管你,”徐外婆轻声说,“现在不来噻,跟你爸爸去吧,少年人哪能不顾前程呢?”
现在跑来献殷勤,收人家地里他没有种过苗,天下还有这便宜事?
简直臭不要脸!
郑硕眼看出他脸色不对,赶紧说:“爸爸这只是个建议,没别意思,你看……这多年,也没能尽到责任,心里也很愧疚,现在腆着脸想来跟你要个补救机会,当然,给不给全在你……”
徐西临方才强行压下去火气几乎烧着头发根,张嘴就能烧锅做饭。
而就在这时,外婆发话。
简直是史上第纯洁肾亏。
徐西临双
徐西临目光从她身上扫过,又看看有些忐忑郑硕,心里彻底明白。
他自以为能顶天立地,能“说算”,而其实在外婆他们眼里,他依然是个点事也不懂,总是要人看顾毛孩子,方才他对郑硕恶意揣测,纯属自以为是加自作多情——郑硕是来承担义务,不是来争夺权利,他是良心发现,不是来抢儿子。
因为他只配当项“义务”,还没有做“权利”资质。
最讽刺是,徐西临对此无法反驳,因为半个小时前,在屋里跳脚撒泼那货不是别人,就是他自己。
徐西临鼻子里突然热,接着,他看见郑硕有点慌张地站起来,似乎是想碰他下又不敢。
徐外婆不带烟火气地插句,她说:“出去到外面看看,见见世面,也是蛮好,每天跟这没有用场老太婆在起,是要耽误你。”
徐西临愣下,难以置信地看向外婆。
外婆微微低着头,头顶发旋雪白,耳朵上挂着幅老式坠子,无风自摇。
徐西临忽然发现,外婆今天好好地在家没出门,身上穿却不是日常家居服。外婆直过得很讲究,只要家里来外客,无论怎样,她都会搭配好见客人衣服,绝不肯拖鞋露面,首饰头发也定要全套服帖,前些年头发没白时候,她甚至还会画好眉……
她今天为什这幅行头?是因为早就知道郑硕要来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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