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西临乱七八糟地琢磨,在四处漏风公交车里晃荡着,居然也能睡着,等他被护工跟他约时间短信提示吵醒时,已经坐过两站!
他只好哆哆嗦嗦地自己溜达回去,收拾房间,安慰抑郁灰鹦鹉,准备炒几个菜带去医院,刚关火还没盛出来,窦寻下班回来。
窦寻胃还没有“酒精考验”,这两天着点凉,更是疼得像针扎样,进门时弯着腰扶着门框站好会。
徐西临听见门响,半天听不见人声,出来看眼,被窦寻吓坏,赶紧把他扶到客厅沙发上,沏杯姜糖水给他,窦寻刚喝两口,就匆忙跑去吐。
徐西临忙追过去。窦寻胃里很空,吐出来都是水,翻江倒海,但是风声大雨点小,脸色先红后白,吐完手都开始抖,徐西临边拍着他后背边心惊胆战地抬着只手护着他,怀疑他会随时摔在地上:“怎回事?”
徐西临只是笑,束手而立,不吭声。
田妍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,挥挥手,转身回学校里,徐西临站在初冬萧条大街上,吐出口白汽,走向最近公交车站。
毫无预兆地,他心里回响起自己方才话——其实也很想带他出来。
他也想在钱夹里夹张窦寻臭着脸照片,生日年节时候跟别人抱怨说“好烦,又得买礼物,年四季都是情人节”,想拉着窦寻手旁若无人地在学校里走圈……
田师姐说他没必要把自己逼太紧,可是徐西临不敢放松。
谢谢师姐费心。”
田妍皱起眉打量着徐西临,被他这“不开窍”态度弄得有点不知怎接下去,徐西临不变应万变地假装若无其事。
过会,田妍半带试探地说:“听说你家庭条件不错,也没必要把自己逼太紧,适当也放松放松,上回有个老师还跟说你,说看你天到晚不是折腾你项目,就是忙系里工作,都大三,连个女朋友都没有。”
来——
徐西临缓缓地吸口气,对田妍笑:“其实有。”
窦寻摆摆手,面无表情地漱
因为他“女朋友”是个男。
在这个自由、m;主、唐突、无礼、众口铄金……连国与国之间都企图用意识形态同化渗透对方世界里,他不能用走宽宽大路态度入窄门。
公交车上暖气又歇菜,徐西临坐会就给冻成只冰雕,四肢都僵,他路都在回忆很久以前事,将窦寻嚼着口香糖、跟在七里香身后进门那个场景帧帧地回忆遍,想着想着就笑,然后心生妄念——要是闭眼就能重新回到那年就好。
要是时光永远停留在他十六岁夏天就好。
何不只如初见?
田妍:“……”
“不是咱们学校,他有点不爱见人,没带来过。”徐西临说着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,眼神温柔下来,眼角却挂上点说不出忧愁,“脾气也不太好,其实也很想带他出来。”
田妍心里说不失落是不可能,但脸上还是维持住师姐和辅导员尊严,却若无其事地问:“看来感情不错,有照片吗?”
“总吵架,”徐西临无奈地说,“不过就喜欢过这个人,也忍,照片没带。”
田妍才不相信,有些酸地说:“跟亲师姐还藏着掖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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