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俊梁“嗯”声,格外严肃地说:“东西,会留给你们俩人半,但是有条,你得把以前那些乱七八糟关系断干净,你知道说是谁,窦寻告诉你说,人得爱惜自己,得自尊,否则你有再多钱,有再大成就,有什用?”
窦寻用种奇异目光打量着窦俊梁。
窦俊梁以为他听进去,又补充句:“到时候叫律师来,你给立个字据……不,做个公正,遗嘱都写好。”
窦寻笑下,从旁边拿起窦俊梁件外衣,披在他病号服外:“有点冷,您多穿点吧,麻烦您把那遗嘱重写份吧。走,爱吃什跟说声,托人给您买去,不用客气。”
徐西临其实是跟他块过来,到医院没进来,那个猴精大概早知道是这种结果。
他这个当事人还紧张,唯恐隔墙有耳,还特意压低声音,对他说:“有些朋友,家里或者亲戚朋友那有不少年纪合适女孩,条件也不用说,你要是什时候有空,看看喜欢什样,可以约出来认识下……你跟不样,是个……”
窦俊梁本想说“是个踏踏实实好孩子”,结果窦寻先步打断他话:“是个喜欢男人混蛋。”
窦俊梁被他刺激得倒抽口凉气,脸色都变,犯病似弯下腰,捂住肚子。
窦寻站起来给他倒杯水:“冷静点,您不是早知道吗?”
窦俊梁冷静不,个人知道自己快死时候,就不太看重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东西,窦俊梁这辈子奉行及时行乐,临,没有留下什自满足成就与牵挂,窦章那个小不点,他是看不到他长大成人,想来孩子跟着吴芬芬长大,将来成就恐怕也有限,只有窦寻,算是他唯能聊以自夸,是掐着他最好血脉留下种,怎能有瑕疵?
在窦俊梁这种人眼里,天是老大,他是老二,女人都不算是人,依照资质,她们有些是“名车名表”,有些是“花瓶”,还有些是“洗不干净烂抹布”……至于喜欢男人男人,那都是半男不女、半人不妖怪物。窦寻作为他颇为自豪长子,本可以当个“老三”,却非要自贬去当怪物,这怎能行?
窦俊梁在他身后怒吼:“你给回来!你……你这个……”
窦寻关病房门,把他叫骂都隔绝在身后,彬彬有礼地跟忐忑不安吴芬芬打声招呼,啃着自己方才削苹果,溜溜达达地走。
徐西临这个自来熟正坐在停车场石墩子上跟管理员胡侃,见他出来,立刻跳起来,小心地觑着他脸色,唯恐他挨骂心情不好,跑过去
“祝小程说她劝过您,”窦寻耐心地说,“看来您没能领会精神?您都到这,还操心事,弄得也挺过意不去。”
“……看不出你哪过意不去。”窦俊梁脸色铁青,他缓口气,又说,“咱们老窦家东西,不能全留给你,你弟弟还小,不能没人管,你理解吧?”
窦寻无所谓地点头,拿个苹果慢慢削。
窦俊梁:“是很想让你带带你弟弟,可是来你也忙,又没结婚,带个孩子不方便,二来……“
窦寻:“他妈得跟玩命,以后让他们有事找就行,能帮都帮,平时也别互相碍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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