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玑:“是问你还是你问?”
“魔头”好像脾气还挺好,不以为忤,认认真真地思量片刻,他回答:“不记得。”
宣玑问:“不记得你是谁?那‘盛灵渊’是真名还是假名?”
“魔头”又神色无辜地摇摇头:“不知道,很熟,借来用。”
“你是从哪来?”
男人和颜悦色地颔首微笑,主人似,客气地冲宣玑做个“请”手势:“明白就好,坐。”
他态度又放松又不见外,宣玑不可思议地端详他片刻,随后真就艺高人胆大地把重剑往后脊背里插,重剑化作把光,融进他身体里。
他把脸上溅红枣茶抹去,拉过塑料椅,大喇喇地坐下:“你是谁?或者说……你是什?”
男人刚要开口,宣玑又说:“说你自己话就行,慢点,大概能听懂。”
他们老家有不少老物件,其中有些偶尔会夹带几句古时候只言片语——当然,死物只是岁月痕迹,不可能跟他聊天,不过汉语演变脉相承,从小接触得多,总能混个耳熟。
枣茶,甜甜蜜蜜地呲他俩脸。
而在宣玑靠近瞬间,那长发男子身上衣服就开始露出原型——从袖口开始,飞快地变回树叶。
与此同时,宣玑也看清对方脸。
他结结实实地吃惊,手里动作不由得迟疑,那长发男子直接伸手捏住他剑身,猛地掀,把他掀开两三米,后背撞到墙上。
长发男人低头,伸手拂,已经露出半截小臂衣服就又恢复原状——那衣服样式显然也是照着隔壁那几位抄,只是略微换换颜色。
“地下。”
“地下?”宣玑没明白这是字面意思,还是有什特殊指代,于是追问,“
这人方才脱口而出,应该就是古语。根据宣玑不太靠得住推断,他觉得有点像三千多年前、九州混战时期“雅言”。
但也不定,因为语言演变时快时慢,有时候场动荡就会换种官方语言,而有时候,跨越好几个朝代,人们口音也没什改变,很难凭借口音判断什——再说古代人也是南腔北调,不见得都说他们那时代“官话”。
家属休息室空间不大,那男人可能是发现离他太近有裸奔危险,于是躲开宣玑两米远,姿态很松弛地靠在墙上:“小妖,你血脉纯正,家学渊源,混在人堆里干什?”
两人坐站,那长发男人说话时就得略微低头,几缕散落下来长发垂在肩上,他声音和缓又温柔,居高临下地看过来,几乎还有点宠爱意味似。
“几个意思?”宣玑叼起他电子烟,警惕地想,“现在这些魔头风气这败坏,上来就色诱?”
接着,他用种很奇怪腔调开口:“惭愧,衣不遮体,得罪。”
这人顾盼间神采飞扬,长着双天生“情人眼”,看什都显得温润多情,正是宣玑在梦里惊鸿瞥那张脸!
“唉,”长发男人见他不言语,以为他没听懂,就好像有些苦恼似,转头看眼电视,迅速切换成普通话,“衣服是……”
后面那个词应该是不常用词汇,无论是电视还是那几个被困游客都没说过,因此他顿顿:“树……唔……”
宣玑几乎与他同时开口:“障眼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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