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灵渊想不出来,在满地白骨注视下,他头疼得要炸开,很多尘封记忆迫不及待地想要破土而出,不分前因后果地拥塞在那里,惨叫、哀嚎、狂呼……还有人尖锐嘶吼:“你在哪?你这个骗子,你在哪!你不得好死啊!”
那声音撕心裂肺,字字如荆棘条,从他耳畔抽过,要撕扯下血肉才甘心。
这时,只手伸过来,试探着握住剑柄,手指修长,虽然不像少年人那样单薄,也谈不上有多宽厚,不太靠得住样子,但那手心干燥温暖,带着生机和活气,轻轻碰,就把盛灵渊拉回现实。
宣玑:“哎,咱俩那破心电感应好像断开,你感觉到吗?”
盛灵渊:“……唔。”
“前辈,喂?哈喽,前辈您还健在吗?”宣玑起身鸡皮疙瘩,嗓子有些发干,伸手,重剑从地上浮起来,还带起打依依不舍白骨。
他吃堑长智,怕盛灵渊再使坏,没有伸手抓剑柄,手离着剑十公分远,让它虚虚地悬在身边:“说、说句话,这鬼地方太瘆人……喂喂?”
重剑好半天没动静,就在宣玑怀疑这鬼地方信号不好时候,他才听见盛灵渊说:“不要吵……”
他声音变远,像是隔着什。
宣玑试探着心想:“等等,好像听不见他在想什?”
,起成时髦露背乞丐装,还被熏黑。他眼前金星乱飞,差点晕过去。
好半晌,宣玑才缓过口气来,发现他手终于成功甩脱剑柄,剑和大魔头落在他脚边,魔头不知道是死还是怎,无声无息,连想法也没有。
山羊胡在他旁边动不动,宣玑连忙伸手试试他鼻息,还不错,有气。他这才松口气,活动下手脚,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摔断地方。
这动,宣玑听见脚下传来声脆响。
嗯?把什踩碎?
真。
他仔细感应下,果然听不见宣玑在想什,但与此同时,饮血渴望又意意思思地冒出来。这让盛灵渊隐约有个猜测:“你小心不要把血流到身上。”
宣玑想想:“你觉得刚才咱俩那样,是因为血?什原理?”
盛灵渊没作声,望向脚下尸山骨海。
他俩容不下对方,最大原因就是被迫心意相通,其他倒都不算什,这会恢复正常,宣玑大大地松口
盛灵渊那边毫无反应,坐实他猜测。
盛灵渊此时无暇管这些,他很冷,宣玑那双翅膀上有暖融融火光落下,烤得他更冷,如堕冰窟。
他想不起跟这翅膀有关切,只是无端觉得熟悉。
那翅膀居然让他恐惧。
真是奇怪,他个生死无畏亡命徒,难道还会怕什吗?
他打个指响,手指尖就弹出颗圆滚滚小火苗,往下照——
“卧槽!”
宣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蹦起来,才缩回去翅膀又展开,把他双脚离地地悬在半空。
火光灼灼翅膀照亮地面,只见这鬼地方空间不知有多大,火光所及之处,满地都是人骨,眼望不到头,那些累累白骨互相交叠着,层压着层,看不见地面。
大大小小骷髅统抬头望天,从宣玑角度看,他们就像集体盯着他这唯活物,黑洞洞眼眶被火光照出森森冷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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