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翡耳根动,觉得这人说话方式有种亲切熟悉感——这东拉西扯、三纸无驴风格,简直和她那病秧子爹脉相承。
“牵机旦被触动,无数条牵机线便会浮出水面,但这不是最可怕,毕竟是机簧之物,尚且有迹可循,趁着它没有完全启动,咱们最好尽快离开,瞧见那江心小亭吗?那里住着人,必定有通道……”谢公子废话虽多,却不影响速度,言语间,带着周翡和李晟从层层牵机线中钻出来,已经逼近江中小亭。
周翡回头看眼已经被封死来路,问道:“完全启动是什样?”
她话音还没落,临着小亭下面所有石块突然毫无预兆地往下沉去,走在最前面谢公子已然来不及回撤,只见他蓦地飞身而起,人在空中,将掌中夜明珠抛出去,脚尖点,就这借片羽毛力,随后打个旋,险而又险地退回到后面石块上,顺手抓住周翡肩头,将她用力往后带……没拉动。
周翡从会拿筷子开始就被李瑾容打着骂着练功,基本功可谓相当扎实,别说她这会儿正紧张着,就算站着发呆,也不可能被人轻飘飘地带就动。而被他突然拉,周翡也是愣,因为这个“高人”手意外地软。
倘若倒霉也能论资排辈,谢允觉得自己这运气大概是能“连中三元”水平。
这位不速之客轻功造诣之高,恐怕是周翡平生仅见……虽然她短短“平生”里也没见过几个人。
他落脚处连点水珠都没有,像个飘飘荡荡幽灵,偏偏落脚极精准,越来越多牵机线从江水中“发芽”,也不见他怎样躲闪,却没有根能划破他衣角。
周翡愣,心说:是人是鬼?
然而眼看周围牵机线越来越多,活见鬼也比被大卸八块强,周翡两害相权取其轻,提气追上这位神秘黑衣人。李晟比她还要狼狈些,身衣服已经四处开花,开口问道:“前辈是哪路高人?”
个人练哪门功夫,是偏力量还是偏灵巧,功力深不深,从手上都能窥见点,特别是情急之下拉拽。可是谢公子手就像个普通
“鄙姓谢。”那黑衣人轻轻侧身,让过上中下三路牵机线,分明是个简简单单动作,放在他身上却莫名有种“衣袂翻飞”感觉——尽管夜行衣都是紧口,根本翻飞不起来。
谢公子看李晟眼,高手风范十足地冲他悠然笑道:“别叫前辈,感觉下老十岁。”
他这侧头,李晟才借着微光看出这是个比他们大不几岁年轻人,突然阵没来由地灰心——他这天,着实大起大落,前半夜还在大放厥词,觉得自己天下无处不可去,后半夜又觉得自己毫无可取之处,俨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井底蛙,随便来个人都比自己强。
周翡常年被李瑾容变着花样揍,揍得皮都比别人厚三层,虽然也惊骇会儿,心里却没那敏感,她边跟着那谢公子,边留心看着他步伐,只觉他进进退退,倒像是知道这水怪来龙去脉似,便问道:“这是什机关?”
“此物名为牵机,在下也只在书上看见过,没想到今天托二位福,竟然有幸亲自体会回。”谢公子不紧不慢地说道,“古人有种毒,也叫这个名字,昔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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