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以棠顿顿,回头看眼,前来接他人中,为首是个三十五六岁汉子,身黑甲,身形精干利落。见周以棠目光扫过来,那穿黑甲人立刻上前道:“末将闻煜,奉命护送先生前往金陵,您有什吩咐?”
“原来是‘飞卿’将军,幸甚。”周以棠指周翡那卡得结结实实刀鞘,说道,“这孩子让宠坏,拧得很,叫将军见笑,双手经脉已断,可否请将军搭把手?”
闻煜笑道:“周先生客气。”
说完,他并不上前,隔着老远甩手
周以棠独自人缓缓走下山,两边岗哨早接到命令,左右地开门让路。山门口水黑甲将士,正是南朝派来护送他去金陵。
周以棠回头往来路上看眼,没看到想看人,嘴角便微微牵动下,似乎是自嘲。
就在这时,有人高声道:“等等!”
周以棠定睛看,见是周翡脚不沾地地从四十八寨中追出来:“爹!”
李大当家说不拦着周以棠,可没说不拦着令牌都没有周翡,山门前几个岗哨异口同声道:“师妹止步。”
十分缜密地依着自己推断在四十八寨里摸大圈,连周以棠影子都没找着。谁知最后无功而返,却碰见周以棠在他那小院不远地方,靠着棵老树站着,正在听不远处飘来阵笛声。
李晟跟他同来,自然看见周翡剑挑寨中四位师兄那幕,心里不知是什滋味,他也不去看周翡,眼观鼻鼻观心地戳到周以棠面前。
周以棠道:“你去跟大当家讨块令牌,就说要,这位小兄弟是客人,请她放行。”
李晟不敢耽搁,转身走。
“多谢周先生。”谢允眉开眼笑道,“这不速之客来时翻墙钻洞,走时候总算能看看四十八寨大门往哪边开。”
周翡才不听那套,她不知又从哪儿找把窄背刀,离着数丈远就把铁鞘扔,堪堪卡住铁栅,守在那儿两个岗哨人持刀,人持枪,同时出手截她,周翡弓腰,长刀后背,将两人兵刃弹开,侧身硬闯,山门间立刻落下七八个守门弟子,团团将她围住。
周以棠脸无奈:“周翡,别胡闹,回去!”
周翡只觉得那众多压在头顶刀剑像座挣不开、甩不脱五行山,她双手吃劲到极致,关节处泛起铁青色,咬牙道:“不!”
周以棠:“阿翡……”
周翡带些许哭腔:“她不让别人送你,送你,大不也不回来!”
“你姓谢,”周以棠问道,“是和谢相有什关系吗?”
“笔写不出两个谢,”谢允本正经道,“和他老人家想必八百年前是家,老家祖坟肩并肩。不过八百年后嘛,他在庙堂之高,在江湖之远,们俩相得益彰,可能算是八拜神交吧。”
周以棠见他满嘴跑马,没句人话,干脆也不问,冲他拱拱手,招呼上周翡,慢慢地走。
那天之后,周翡就没再见过谢公子,据说是已经下山走,还替周以棠带走封信。而谢允离开后个多月,有人十分正式地叩山门求见四十八寨大当家李瑾容,李瑾容却没有露面,只命人开门放行,让周以棠离开。
那天,四十八寨漫山苍翠欲滴,碧涛如海,微风扫过时簌簌而鸣,煞是幽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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