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”后面句话,她是捏着嗓子唱出来,不是时下流行词曲,听着像是某处乡间小调。吴楚楚不防她好好说着话,居然又唱上,时目瞪口呆。只见那段九娘扭着水蛇腰站起来,伸出尖尖指甲,在昏迷不醒周翡额头上轻轻点,似嗔还笑道:“小冤家。”
说完,她哼哼唧唧地发出阵让人头皮发麻笑声,念叨着冤家长冤家短,自到院里耍把式去。
吴楚楚:“……”
这人疯得真是毫无预兆。
周翡是在阵女鬼似笑声里醒过来,她周身绷紧,猛地坐起来,睁眼就要杀人似目光又把吴楚楚吓跳,随后她又惊又喜道:“你醒!”
这个力。
周翡十岁出头时候,李瑾容嫌她腿脚不稳,变着法地摔她三个多月,摔完以后,寨中长辈等闲绊不倒她,却被那疯女人只“鸡爪子”从房梁上拽下来直接抡在地上,可想那得是多大力道。她当时就觉得五脏六腑移个位,半天没能说出话来,便已经是受内伤,后来又被对方出言相激,怒极攻心,吐出口血来,可谓伤上加伤。
不过也幸亏周翡没力气回答。
吴楚楚见那疯女人举着个十分简陋小油灯,在光线昏暗室内在周翡眼前晃来晃去,说到“像她那个亲姥姥”时候,她竟陡然目露凶光,看起来几乎就要将那带油火按到周翡脸上,让她回炉重造番。这位前辈疯得十分随便,根本无迹可寻,吴楚楚生怕她说话说到半凶性大发,忙道:“女儿肖父,女孩自然是长得像她爹爹。”
疯女人听,神色果然就柔和下来,将手中“凶器”也放在边,像煞有介事地点头道:“倒是没见过姑爷,改天应该带来瞧瞧。”
周翡低头瞥见放在自己身边长刀,冲她摆下手,目光瞪向门口。
下刻,窸窸窣窣声音传来,院里老仆妇端着两个碗走进屋来,径直放在
吴楚楚战战兢兢不敢答话,后背都被冷汗浸湿,比之前跟周翡在小巷子里躲黑衣人时还要怕——毕竟那时候有周翡,现在却要她个人应付这个厉害得要命疯子。她不着痕迹地咽几口口水,鼓足勇气问道:“夫人怎称呼?”
疯女人十分端庄地坐在边,伸手下下地拢着自己鬓角,态度还算温和地说道:“叫段九娘,你又是谁?你爹娘呢?”
“父母都……”吴楚楚以为自己惊惧交加之下,能顺顺利利地将“父母都没”这句话说出口,谁知压抑多日情绪却点也不顾念主人境遇,她把“都”字连说两遍,被片草席盖住记忆却汹涌地将那许多生离死别股脑地冲上来,吴楚楚磕巴片刻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脸颊片冰凉,不知什时候,她已经泪如雨下。
“都死啦?”段九娘往前探探身,手肘撑在膝盖上,少女似托着腮,然而她托是张皮肤松弛、嘴唇猩红脸,便不让人觉得娇俏,只觉得有点可怖。吴楚楚泪流满面地盯着她“血盆大口”,下意识地后退步。
段九娘眉目不惊地说道:“爹娘都死有什好哭,天底下有几个爹娘都活着?爹娘都投胎两回,兄弟姊妹个都没有,好不容易有个情人,哎呀,也下那黄泉去也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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