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允将老板娘酿
黄酱往面里
拌，说道：“知道丐帮吗？”
周翡点点头。
谢允道：“丐帮网罗天下乞丐，里头有帮主有长老，按着地头划片，各行其是，很讲道义，里面规矩也严，几袋长老几袋弟子看便知，因此他们算是‘白道’。行脚帮差不多，也是帮落魄潦倒跑江湖，不过有道是‘车船店脚牙，无罪也该杀’，他们走是‘黑道’。”
周翡没十分明白，问道：“什
……什牙？”
“快吃饭，会儿别凉
，听人说话不占你嘴。”谢允屈指轻轻地敲敲桌子，见她低头扒几口面，才不慌不忙地接着道，“‘车船店脚牙’说大致是五种行当，驾车、撑船、开店、行脚、倒买倒卖，这些人走南闯北，倒不定坏，只是里头人多水深规矩大，不懂事肥羊倘若撞进来，被人杀人越货也只有自认倒霉。”
甩，哼着小曲就下楼去。周翡听见他刚走没几步，就声如洪钟似叫道：“哟，谢公子，您大早出去啦？真早真早！”
周翡侧头看去，只见谢允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来，对她说道：“白先生护送着吴小姐路过去，大概会走些偏路。吴小姐不耐劳顿，路上可能还得多歇几天，肯定比咱们慢些。
大概算算，这两天大概能有信捎来。”
周翡总算有点精神，问道：“会有信吗？怎送？”
“白先生以前出身‘行脚帮’，手底下有些杂七杂八门路……”谢允句话没说完，小二就端早饭上来，谢允跃而起，自己跑过去接过摇摇欲坠水壶，“慢点慢点，来。老板娘调酱还有吗，今天给盛吗？看临走怎也得顺罐走，不然以后半年吃饭都没味。”
风尘仆仆赶路，大多心情不会太好，店小二难得碰见这会说话客人，乐出口里出外进龅牙：“给您盛大碗。”
周翡心里“咯噔”下，想到吴楚楚那千金大小姐在个“杀人越货”人手里，吃到嘴里东西就有点咽不下去。
谢允接着说道：“这五种人统称‘行脚帮’，虽然不归个老大管，但是互相之间也都知道是怎回事。条线路有条线路兄弟，做买卖叫‘手黑手白’。你要是懂行，是自己人，手里有线，那放心，行脚帮规矩大过天，无论你是送东西、送信，还是打听事，都能办得妥妥帖帖，很靠得住，这叫‘做白生意’。‘黑生意’
谢允坐回来，先用热水烫筷子，把两碗面放好，从周翡碗里挑走小半碗面条，又把自己碗里几片肉拨给她。
周翡忙道：“哎，不用……”
“快替吃吧，”谢允抬起头来冲她笑，露出个不仔细看瞧不出来酒窝，像煞有介事地说道，“这种好酱滋味太足，不能抹在肉片上，不然又糟蹋酱，又糟蹋肉，跟唐突美人样罪大恶极。”
周翡这几天连逃命带赶路，大概明白此人脾气——谢公子这身上下，除腿，也就只剩下肚子歪理邪说。他就是想跟你争辩“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”，也能往那儿坐，滔滔不绝地白话天，非得说得众人心悦诚服，发自肺腑地认为太阳就是打西边升起来。
周翡不跟他多费口舌，只是问道：“行脚帮是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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