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翡连忙闭嘴,大眼睛四下瞟,她难得灵机动,长点眼力见儿,溜须拍马痕迹颇重地端过酒壶,给谢允满上杯。
平时动辄殴打,这会儿有事相求,倒会临时抱佛脚,早干什去?谢允颇为郁闷地扫她眼,平平淡淡地接着说道:“断雁十三刀和你们这些名门之后所练刀术有很大区别,你练过剑对吧?”
谢允第次在洗墨江边见到周翡时候,她手里拿是把非常窄而狭长刀,有点苗刀意思。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她那时年纪尚小、身量不足缘故,那刀刀身和刀柄都比寻常苗刀短且秀气不少,老远看,它更像是把单刃长剑。
“南刀破雪,北刀缠丝,虽然个中正、个诡谲,但有个共同特点,”谢允道,“就是这种成代绝响刀术不是纯粹刀术。关老也好,李寨主也好,当年都是代大家,他们流传下来传世武功,集众家之所长在外,又有自己精魄在内——打个比方,破雪刀中‘破’字诀,就有长枪影子,而‘风’字诀,肯定从剑术中借鉴不少,‘山’字诀更妙,隐隐有跟当年山川剑相互印证意味在里头,说得对不对?”
这些话,周翡此前闻所未闻,被谢允三言两语点出来,她居然觉得真是那回事。同时,隐约疑惑又在她心头飘浮起来。个不会武功人,真能针见血地说出她自己都尚在摸索武功体系吗?就算此人真天纵奇才,能通过这路上她磕磕绊绊招数窥得破雪刀神韵……难道他还真见过山川剑吗?殷家庄覆灭时候,端王殿下开始换牙吗?
“李氏是刀法大家,所以你肯定知道,学刀门槛比学剑要矮上点,所以有‘三年练刀,十年磨剑’说法,但贵派‘破雪’除外。”谢允端着酒杯,缓缓地说道,“这就是‘破雪’被称为宗师之刀缘由。你要是没有足够底蕴,可能连模仿都模仿不像。若没猜错,你小时候跟令堂习武时,所学必不止于刀术,各门功课都曾经有所涉猎,对不对?但杨瑾就不是这样,他练刀数年,只解决件事——就是如何让自己刀更快。”
周翡没有插话,若有所思地回忆起杨瑾提在手中断雁刀。那把大刀宽背,长柄,刀背上有金环如雁翎,非常适合劈砍。
“你们名门之后,见识多,视野宽,倘若悟性足够,能走到老寨主那个路数上,那十年后,别说是‘断雁刀’,就算是断魂刀,也绝不是你对手。但是相对,前二十年里,你们没有他专心,没有他基本功扎实,也没有他刀快。现在南刀在你手里,更像是个漂亮花架子,刚搭起来,里面填东西太少,虽然看着辉煌,实际戳就破。”谢允伸出两根手指敲敲桌子,“你告诉,你打算怎以巧破力?”
周翡闯进来时候像个热血上头二百五,此时听谢允堪称不客气套分析,却丝毫没有激动意思,反而冷静地问道:“‘快’是多快?‘力’又有多大?”
“倒也不至于快到让你反应不过来地步。他要是真能到那种程度,早就是新代‘南刀’。”谢允想想,伸出手,做个斜斜下劈动作,他动作并不快,手指依然冰冷苍白,乃至带着几分孱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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