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瑾容虽然很少对晚辈给出什当面肯定,但要说心里话,她觉得无论是李晟圆滑,还是周翡锐利,都比当年被李徵娇生惯养自己好得多——尽管他们俩在习武这方面天赋好像都不姓李。
不过纵然武无第二,个人能走多远,有时候还是武功之外东西决定。
李瑾容不由得走下神——也不知道周翡跟李晟现在跑哪儿去,路在外面疯玩没人管,好不容易塞进他俩脑子里那点功夫可别就饭吃。
她摇摇头,把旧物和纷乱思绪都放在边,从那盒子底下摸出个金镯子。
那是个十分简洁开口镯,没有多余花纹,半大孩子戴尺寸。李瑾容神色严肃起来,在镯子内圈摸索遍,最后在接近开口处摸到处凹凸痕迹,她对着光仔细观察片刻,只见那里刻着个水波纹图。
部分,像针脚样不可去除。
李瑾容歪头打量它片刻,尘封很多年记忆涌上心头——
“破雪刀有个地方不……”少女莽莽撞撞地闯进门来,而后脚步顿,“爹,你干什呢?”
传说中南刀头也不抬地屈指弹,针尾上线头立刻干净利落地断开,他将自己“杰作”拎起来端详片刻,好像十分满意,抬手往那少女身上扔去:“接着。”
少女时代李瑾容不敢大意,即使是她爹扔过来块布,她也谨慎地退后两步,调整好姿势才伸手接住。李徵扔过来是件十分活泼碎花夹袄,剪裁熟练,针脚也十分整齐,手艺虽说不上多精良,也算很过得去。无论是颜色、样式,还是尺寸,都看得出是给她穿。
李瑾容眯起眼,从身上摸出封信,匆匆翻到落款处——那里也有个印,和她镯子上水波纹如出辙。这封信非常潦草,好像匆匆写就,只写清个地名,后面交代句“老寨主当年遭遇意外或许另有隐情”,便再没有别。
李瑾容愣愣,随即脸腾下红,她自觉是个大姑娘,总觉得让爹给缝衣服有点丢人,便气急败坏道:“你怎又……要穿新衣服,自己不会做吗?”
“你那袖子都快短到胳膊肘上,也没见你张罗做件。”李徵白她眼,絮絮叨叨地数落道,“小姑娘家,就你这个粗枝大叶劲儿,真不知道像谁,将来嫁给谁日子过得下去?唉,衣服回去试试,不合适拿来再给你改。瑾容啊,爹跟你说……”
后面就是没边长篇大论,李瑾容把旧衣服放下,嘴角不由自主露出点堪称温和笑容。
不管外面流传南刀哪个版本传说,反正在李瑾容记忆里,李徵永远是不紧不慢、唠叨起来没完没“奇男子”——通常都是唠叨她,因为弟弟比她脾气好。李瑾容总是怀疑,李徵有时候跟她没事找事、喋喋不休都是故意。每次说得她,bao跳如雷,他老人家就好像完成什大事似,高高兴兴地飘然而去。偏偏她年轻时还总是如他意。
在这点上,李瑾容觉得周翡其实就不太像她。周翡虽然大部分时间是个有点不爱搭理人野丫头,但心思比她年轻时重。周翡看见什,心里是怎想,都不太肯声张出来,除“温良有礼”这点没学到之外,她那性子倒是更像周以棠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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