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翡深吸口气,倒提望春山,将长刀柄往前送,直接把长老堂那受潮烂木头做门闩捅个窟窿。她将望春山往肩上靠,双臂抱在胸前,沉沉目光扫过突然间鸦雀无声长老堂。她站在门口,既没有进去,也没吭声——没办法,周翡原来有点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意思,见面,她能勉强把叔伯大爷叫清楚就已经不错。至于此人究竟是何门何派,脾气秉性如何,乍问她,还真有点想不起来。
好在,身边跟个顺风耳“李大状”。
李妍趁着周翡和震惊长老们大眼瞪小眼时候,飞快地凑到她耳边,指点江山道:“左边第个跳到桌子上骂街跳脚张伯伯你肯定认识,就不多说。”
她说人是千钟掌门张博林,因为千钟派功夫颇为横冲直撞,因此人送绰号“野狗派”。张博林外号又叫张恶犬,是个闻名四十八寨大炮仗,张口骂街、闭嘴动手——不过由于野狗派“拍砖碎大石”功夫,千钟门里全是赤膊嗷嗷叫大小伙子,常年阴阳不调,女孩子是个稀罕物件。所以平日里对周翡、李妍她们,张博林态度会温和些,时常像鬼上身样和蔼。
“坐在中间面色铁青那位,是‘赤岩’掌门赵秋生。这个大叔是个讨厌老古板,有次听见你跟姑姑顶嘴,他就跟别人说,你要是他家姑娘,豁出去打死再重新生个,也得把这身胆敢冲老子娘嚷嚷臭毛病扳过来。”
她刀突然间仿佛冷铁生魂,而她像个踩着无数碎尸瓦砾、踮脚往墙外张望孩子,在圈险恶要命“烟雨浓”里,她终于扒上墙头花窗,得以张望到墙外天高地迥、漫漫无边。
后山钟声声高过声,在沉睡群山中震荡不已,直传到山下平静镇上。大群飞鸟呼啸而过,架在山间四十八寨三刻之内灯火通明,远看,就像条惊醒巨龙。
洗墨江上,无数影子般黑衣人正密密麻麻地往岸上爬。岸上岗哨居高临下,本该占尽优势,领头总哨虽然疑惑牵机为什停,却依然能有条不紊地组织抵抗,同时先后派两拨人马去通知留守长老。
就在这时,有弟子跑来大声禀报道:“总哨,咱们增援到,是鸣风人,想必是听说牵机异常来。”
他话音刚落,幽灵似刺客已经赶到岸边。
都什时候,还告刁状!
周翡暗暗白她眼,示
四十八寨硬生生地在南北之间开出这个孤岛,众人并肩数十年,身后是不穿铠甲,刺客们抵达时,从总哨到防卫弟子没有个防备他们……
然后洗墨江边坚固防线瞬间就淹没在猝不及防震惊里。
长老堂里片混乱。眼下竟然谁也说不清到底是外敌来犯,还是内鬼作妖!真有内鬼话,内鬼是谁?这深更半夜里谁是可以信任?
周翡他们赶到时候,长老堂中正吵作团,每个人都忙着自证。在这个十分敏感点上,好像个多余眼神都让人觉得别人在怀疑自己,而最糟糕是,由于李瑾容不在,留守长老们没事时候纵然能相互制衡,眼下出事,却是谁也不服谁。
固若金汤四十八寨好像块从中间裂开石头,原来有多硬,那裂痕就来得多不可阻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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