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赵秋生和张博林先后走,周翡暗叹口气,忍不住转过头伸手掐掐自己眉心。她带着剩下弟子在洗墨江边上设几个临时岗哨,从上往下盯着脚下漆黑江面,细碎星光都被卷入其中,站在岸边,能听见江风拂过涛声,江声絮絮,不知在和谁低语。
见时没危险,李妍这才拉着吴楚楚跑过来。
“阿翡,你刚和赵叔他们说什呢?”李妍越过周翡肩膀,战战兢兢地往山崖下看眼,怕高毛病又犯,忙拽紧周翡袖子,哆哆嗦嗦地蹲下来,“娘啊,吓死。”
个弟子上前对周翡说道:“周师妹,要下江吗?”
周翡点头,冲众人招招手,示意他们跟上,随后自己先拽过条绳索。接着,她动作顿,又想起什,回身拉过李妍:“你跟起。”
地吆五喝六道:“来人,将这些杂碎都押入刑堂,留双倍人手看守洗墨江,搜山、善后!不要遗漏个鸣风余孽——翡丫头,跟回长老堂,你娘既然不在,你也该当个人使。”
周翡心里明白,经此役,赵秋生算是认可她有说句话权力。
去年这时候,周翡连弟子名牌都还没有,此时却被赵长老特批能进长老堂,说是步登天也不为过,然而她脸上却没什喜色,反而心事重重地往洗墨江方向看眼,低声请示道:“赵师叔,不如先留下帮忙善后吧?牵机也要重新打开。”
赵秋生神色冷淡,说道:“鸣风楼收钱杀人,是什正经东西?早二十多年就说过,这伙人靠不住,那封瑜平自己教导子弟无方,受其反噬,死没人埋也是活该,看什看!”
周翡使吃奶劲,才算把顶嘴话咽回去,喉咙轻轻地动下,她下意识地握握望春山刀柄,紧绷怒意却已经顺着她看似平静眉梢流出去。
李妍无辜地看着她:“啊?你说什……”
她句废话没说完,便已经双脚离地。周翡抛出根绳索,直接缠住李妍腰,然后提抓她后颈,纵身便跳下去。
周翡上上下下洗墨江无数次,对这段别人眼里“险路”再熟悉不过,等李妍回过神来时候,已经被她无屏无障地带到半空,嶙峋山石与奔涌江面张开血盆大口,行将扑面而来。李妍悬空脚底下所有血都逆流上嗓子眼,她眼泪当场就飚出来,“嗷”嗓子冲着周翡耳朵叫唤道:“要——死——啦!”
周翡被她嚷嚷得耳畔嗡嗡作响,手松,人已经接近洗墨江底。她熟练地纵身在空中翻转,
赵秋生冷笑道:“你随便吧。”
说完,他挥手,带着群弟子转身就走。
张博林在原地踟蹰片刻,伸手拍拍周翡刀背,说道:“老赵这混账玩意儿其实不是那个意思,只是……唉,寇丹要是落到手上,定要将她碎尸万段——你替们去看看吧,就不看。”
本来,对破雪刀领悟更上层楼这事,能让周翡偷着乐上小半年。但她背靠孤零零洗墨江,想到眼下前途未卜局势、目成谜寇丹等,便只好先行支取这半年快乐,股脑地压上,才算把眼前这天大愁给镇压下去。
这宿长得简直叫人上气不接下气,天光好像总也亮不起来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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