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翡讷讷地开口:“你……”
谢允抬起手,手指微微蜷着,像是想用手指背在她脸上轻轻蹭蹭。周翡方才降温侧耳朵又开始“水深火热”起来,时在“躲”与“不躲”之间僵住。整个晚上都在“想太多”脑子不合时宜地撂挑子,然后……谢允出手如电,把揪住她垂在侧肩头长辫子,往下扯。
周翡:“嘶……”
谢允击得手,绝不逗留,得意非常,转眼已经飘到江心小亭之外。他留下几声贼笑,像只大蛾子,“扑棱棱”地顺着江风扶摇而上,轻轻巧巧地避开两条被惊动牵机线,纵身攀上山崖上垂下来绳索。
守在江心小亭众弟子齐齐仰头,共同瞻仰这神乎其神轻功。
知该说什。
便见谢允脸无辜,没事人似整整袖子。
周翡回过神来,有点尴尬,怀疑是自己太疑神疑鬼。她干咳声,正想说句什缓和气氛,便听谢允道:“唉,说姑娘,你也太瘦吧,这身板快比还硬。”
周翡:“……”
柔软王八蛋,赶紧死去吧!
等周翡气急败坏地追出来时,谢公子人影闪几下,已经不见踪影。周翡运运气,也不知是谢允真心实意说她“幸运”那段话起作用,还是纯粹叫那浑蛋气,她好像又重新活蹦乱跳起来。她目光扫洗墨江,发现江中牵机大部分已经沉入水底,张开巨网,准备捕捉胆敢触网猎物,边角处却依然有几道细丝悬在水面上,水下石桩位置好似也与平时有微妙差别。
不过对她来说,能将牵机恢复成这样,已经是尽力,什东西都是到用时方才恨少。
周翡心头转念,觉得这样也还不错。对方有对牵机十分解寇丹,倘若牵机切如常,在那刺客头子眼皮底下还有什用场?反倒是叫她这半吊子随便鼓捣通,然后再找帮窍不通人守阵,没准还真能让寇丹措手不及。
这想,周翡突然觉得自己很有道理,便转身冲几个弟子道:“劳
她脸红又黑,有心将谢允追杀三百里,可是时间却又突然提不起精神来,便心事重重地摆摆手道:“不和你闹,还要去长老堂。”
“阿翡,”谢允突然叫住她,收敛嬉皮笑脸,目光落在周翡望春山上,“当你长大成人,所有扶着你手都会慢慢离开,你得自己走过无数坎坷,你觉得自己命运悬在刀尖上,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——但你可知道,这已经是世上最大幸运。”
周翡没听懂,不解地挑起眉。
“你手握利器,只要刀尖向前,就能披荆斩棘,无处不可去。生死、尊卑、英雄还是懦夫,无数路在你脚下,是非曲直、贤愚忠*,也都在你念之间,这还不够幸运吗?”谢允在她刀身上轻轻弹下,“锵”声轻响,他微笑道,“你可知道这世上绝大多数人,或限于出身,或限于资质,都只能随波逐流,不由自主,从未有过可以选择余地?”
谢允眼睛有点天然弧度,不笑时候也好像带着层浅浅笑意,将眼神里千言万语都藏在下面,但凡被有心人发现点端倪,他就无赖与二百五齐发,来出千锤百炼“贱遁”,直贱得人眼花缭乱,想追究什也顾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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