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嘴上很贱,眼睛却颇规矩,并不四下乱瞟——虽然周翡屋里也确实没什好瞟。
周翡默默观察片刻,突然发现他有个十分有趣特点,越是心里有事,越是不自在,他就越喜欢拿自己脸皮到处耍着玩,反倒是心情放松时候,能听到他正经说几句人话。
谢允察觉到她目光:“你看干什?这英俊潇洒,看多得给钱。”
周翡道:“没钱,你自己看回来吧。”
谢允被她这与自
笛子不好,高音上不去,低音下不来,转折处有些喑哑。可是吹笛人很有两把刷子,不愧是将*`词艳·曲写出名堂高人,再粗制滥造乐器到他手里,也能化腐朽为神奇。拿着这个粗制滥造东西,他还能耍几个游刃有余小花样,露出点无伤大雅油腔滑调来。
周翡吃力地靠住门框,抬头望去,只见谢允端坐树梢,十分放松地靠着根树枝,随风自动,非常惬意。
周翡等他将首曲子原原本本地吹完,才问道:“什曲子?”
“离恨楼里生离恨。”谢允笑道,“路上听人唱过多少回,怎还问?”
周翡仔细琢磨下,好像确实是《离恨楼》里段,只是别人吹拉弹唱起来都是番生别离凄风苦雨,到谢某人这里,调子轻快不说,几个尾音甚至十分俏皮,因此不大像“离恨”,有点像“滚蛋”,她时没听出来。
又实在不舍得,只好让这句话周而复始地在嘴里盘旋。
谁知李晟下句又道:“你练功资质和悟性确实比强,这多年,直在苦苦追赶,总是追不上,挺不甘心。”
周翡:“……”
李妍:“……”
两人个门里,个门外,全都见鬼似瞪向李晟,英雄所见略同地认为李晟恐怕是吃错药。
谢允含笑看着周翡,问道:“来看看你,姑娘闺房让进吗?”
周翡道:“不让。”
谢允闻言,纵身从树上跳下来,嬉皮笑脸地拢长袖,假模假样地作揖道:“唉,最近耳音不好,听人说话老漏字——既然姑娘有请,在下就却之不恭,多谢多谢。”
周翡:“……”
谢允在她“叹为观止”目光下,大模大样地进屋,还顺便拽过周翡手里长刀,拉着她手腕来到床边,反客为主道:“躺下躺下,以咱俩交情,你何必到门口迎接?”
李晟不耐烦地摆摆手,好像要将那些讨人嫌视线拨开似,生硬地对周翡说道:“但是细想起来,其实那多不甘心,除自欺欺人之外,都没什用处,有用处只有苦练。今天这话,你听也不用太得意,现在你走在前面,十年、二十年之后可未必。”
他口气将哽在心头话吐出来,虽然有种诡异痛快,却也有种大庭广众之下扒光自己羞耻,最后句中每个字都是长着翅膀飞出去。飞完,李晟刻也待不下去,掉头就走,全然不给周翡回答余地。
李妍唯恐自己知道得太多被李晟灭口,也溜烟跑。这对不靠谱兄妹连门都没给她关。
周翡作为伤患,跟门外染上秋意小院寂寞地大眼瞪小眼片刻,被小风吹个寒噤。实在没办法,她只好勉强将自己撑起来,拿长刀当拐杖,步挪地往门口蹭去。
忽然,她听见阵笛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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