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
周以棠却站
起来，拿起那把断刀仔细查看，见那是
柄没开过刃
新刀，刀口还发涩，是有人以外力下震断成几截。他突然便笑，骂道：“这讨债混账东西，叫她进来。”
闻煜愣，周以棠为人喜怒不形于色，对上不卑、对下不亢，乃是个谦谦君子做派，哪怕门外是曹仲昆亲临，周以棠也必说“请”，而非“叫”。他正在疑惑间，亲兵已经退出去，片刻后，领来个十七八岁小姑娘。
来人背光而入，长发扎着，身穿劲装，背后斜背着把古朴苗刀，进门时自然而然地往闻煜身上瞥眼。闻煜也是习武之人，对别人气息极其敏感，来人进门时，他尚未来得及打量对方相貌，已经先行凛，下意识地微微侧身，将重心落到左脚上。然后他便见那人毫不见外地冲周以棠伸手，说道：“爹，
刀呢？”
闻煜吃惊，听这句话，再仔细端详，才认出来，来人居然是周翡。
他上次见周翡，还是在衡山那三不管客栈里，距此时不过年光景，却居然没能眼认出她来。倒不是这姑娘长到十七八岁年纪，还能接着十八变，倘若仔细看，她眉眼依然是那副眉眼，身形也并未有什
变化，但整个人却好似脱胎换骨过番。
烟花三月里，前线正在对峙，第批望风而逃百姓已经在南方扎下根，而战火居然还在多方扯皮里没能烧起来。
飞卿将军闻煜将件加厚大氅搭在周以棠身上，周以棠正在看封折子，头也没抬道：“多谢。”
他说着，自然而然地伸手拢，突然愣愣，仔细摸，问道：“李大当家送来？”
闻煜奇道：“这怎能摸出来？”
周以棠手指捋，便见那加棉花地方线没缝紧，居然被他捋下几根棉线。周以棠低头笑道：“见笑。”
闻煜记得，衡山三春客栈里那个少女身手在同龄人中算是出类拔萃，可身上却还是带着点迷迷糊糊孩子气，又懵懂又青涩，因为无知，对什都好奇，见什都跃跃欲试，至于自己下步去哪、要做什，她却好像都没什准主意。
而今再见，却觉得她真真正正地长大，便如她身后细长苗刀样，有种不动声色凛冽，任谁见都不会小觑于她。
周翡冲他拱手，道：“闻将军别来无恙。”
“托福。”闻煜忙应声，不知怎又觉得自己好生多余，他摸摸鼻子，说道，“先前在四十八寨没见到你，周先生惦记好久，总算回来……那什，你们聊，出去办点事。”
说完，闻煜赶忙腾地方走人。周以棠站在边打量着周翡，他依然是内敛，而且这些年身在朝中，人越发持重。四年多不见女儿突然从天上掉下来，他好像点也不吃惊、点也不激动，甚至没有开口问她野到哪去。他只是脸上挂着些许笑意，然后伸出苍白瘦削手，手指张，比约莫三寸出头长短，冲周翡说道：“长这高。”
闻煜：“……”
欺负别人老婆离得远。
这时，个亲兵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：“将军！周大人，外面有人求见，拿这个。”
周以棠抬头，见那亲兵捧着把断刀。
闻煜诧异道：“什人这放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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