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完,伸个懒腰,将这话题与昨日同揭过去,问道:“师父,好几年前没事打那把刀去哪?”
“融,没来得及开刃,”同明也默契地不再提,只道,“你陈师叔说你手艺不行,拿出去丢人。”
“哦,那算,”谢允道,“再去同他请教请教,重新打把。”
同明道:“阿翡那里……”
谢允道:“不必知会她,可遇而不可求东西,你催她也没用,等哪天实在撑不下去,再告诉她来送终不迟。”
来皇上下诏予亲王之位,”谢允说道,“随后又请大学士代笔拟旨,要在班师回朝之日便正式册封为太子,待大婚之时,便要禅位还政。既然尚未宣发,便本该是秘旨,但不知从哪里走漏风声,夜之间烈火烹油,传遍暗流汹涌金陵。”
他语气平平淡淡,可这三言两语中却好似裹挟着惊涛骇浪,听得人阵后脊发凉。
泄密诏书好似把野火,将南都贵族们连日来忧心畏惧股脑地点着,他们没料到赵渊竟然会“软弱”到这种地步,只好孤注掷地打算除去未来“,bao君”。
“当时远在前线,每天忙着布防对抗,还得想方设法将被战火牵累百姓安顿得当……都不知道这件事。”谢允低头,看着自己惨白手指尖,将“毕竟年幼无知”这句颇有些尖酸话咽回去,只是用局外人口气说道,“后来事师父大概也听说,军粮草被刻意拖沓,递回金陵折子被扣留,无奈之下只能兵行险招,偏巧军中有叛徒泄密,被曹宁围困孤城,援军又久久不至。”
“这多年,虽然写过寒鸦声,卖‘血’当盘缠,其实没有真正同别人提起过此事,”谢允说道,“方才梦到,桩桩件件犹似昨日,突然便忍不住想找人聊聊。”
他说着,起身将画卷卷好,又把旁边周翡留给他信收起来,准备留着慢慢看,继而深吸口气,缓缓走出这方小小山洞,冲海边陈俊夫叫道:“陈师叔,有好铁吗?”
传世神兵所用铁好像都有点来历,唯有“碎遮”名不见经传,没有什“天外落铁”神秘背景,只是普通凡间之物炼制,却因吕国师与南刀这前后两任主人而不凡于世。
杨瑾羡慕地望着削铁如泥碎遮,感觉漫天铁剑在它面前好似都是泥捏,忍不住问道:“你这是把什刀?
那回东窗事发,建元皇帝震怒,满朝哗然。
端亲王毕竟是“华夏正统”,却险些在两军阵前死于自己人手,据说金陵城中太学生们写血书闹事,要求朝廷严惩“国贼”,事情越闹越大,江南旧党不得不推出数十只替罪羊来平息事端,御林军当街打马而过,抄家抓人……南渡十余年,赵渊第次以此为契,狠狠地在铁板块江南势力中楔下自己钉子,这个“软弱”幼帝凭着他不可思议隐忍,步步走到如今这地步。
同明大师沉默好会,方才问道:“当时有亲兵自愿做你替身,率兵引开廉贞曹宁等人,掩护你突围脱逃,你为何不肯呢?”
如果当时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”,以他在军中与民间威信,再加上将来吃堑长智,还说不准最后鹿死谁手。
谢允便笑笑,说道:“不知道,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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