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翡句话撂下,不管李晟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拔棵树要求有多荒谬,也不问他目是什,全盘照办。她再次强提口气,感觉自己极限好像根弹力十足弦,每次觉得自己绷紧到极致,却还能再拉下。她飞身而起,披着身寒霜与干涸血迹,从无数迎面冲下来北军头顶掠过。
林间弓弩已经装上,明枪暗箭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她裹在中间,周翡轻叱声,碎遮几乎织就道银色篱笆,弩箭与刀枪撞在刀背上声音震得人耳生疼,周翡不顾自己手腕麻快要没有知觉,不过几息之间,已经闯入密林深处。她视线开始有些模糊,便自己用力眨下,肩头上中箭,不便直接拔出来,便挥刀将箭尾暂时砍去,同时目光往四下扫,居然真看见棵特殊树——这山谷显然历史悠久,所生树木很多都是合抱粗古木,只有那棵小树,纵向极高,与周围古木并肩站立毫不突兀,树干却才不过小孩子手腕粗,夹在片郁郁葱葱树丛间,像是与旁边哪棵大树共生枝条,并不显眼,倘若李晟不提示那句,她恐怕也会熟视无睹地略过去。
周翡矮身躲开支暗箭,飞身落到那“树苗”旁边,伸手抓住树干,本想先砍断再说,谁知才用点力气,那树干却在她掌中原地转动半圈。
周翡愣。
这时,群北军四下赶上来围攻她,周翡手抓着那小树干,以其为轴,碎遮在原地画个巨大圆,刀破开七人攻势。而那树干被她强行带着在原地转整圈,只听“咔”声轻响,似乎是什机簧弹开,周翡好悬没站稳,愣愣地看着被她连根从地面薅起来树干,头雾水,心道:不施内力就能单手倒拔小树……这神力什时候练就?
瑾飞快地交换下位置,她像把尖刀,直接捅进敌阵中。此时,天色已经蒙蒙亮起来,她身淡色衣衫早给血染得红黑片,也不知是自己血还是别人血。
李晟口中正念念有词地算着什,眼瞥见周翡这形象,被她吓跳:“你没事吧?”
周翡进又退,刀尖上挂好几个拦路北军,冷冷地回道:“死不。”
“死不就帮把,”李晟不客气地吩咐道,“听说,‘冬至阳初生,从坤之左,起于北’……”
周翡下意识道:“啊?不是西南吗?”
下刻,她发现这树下根非常畸形,裹着地下埋块怪模怪样
李晟道:“不,那是‘后天八卦’方位,看此地怕是以‘先天’为体……”
周翡也就是早年钻研蜉蝣阵法时候,浅尝辄止地大概解过点,全然是死记硬背,听他说什“先天后天”,头都大两圈,太阳穴跳跳疼,立刻打断李晟道:“你就说让干什吧。”
李晟深吸口气,指着密林中处说道:“你从这里上去,必能见棵树木异于其他,或是过粗、或是过细,找到它以后,想办法拔出来!”
周翡顺着他手指望去,没看见什异常树,倒是先看见密密麻麻越聚越多北军。
她轻轻提肩膀,深吸口气,又重重地吐出来,听来好似声长叹,随后对李晟道:“哥,真玩完,往后你每年都得跪着给烧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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