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晟大笑起来。
周翡嘴角轻轻抽
下：“然后呢？”
“大姑姑便说‘她翅膀硬，
管不，你要是愿意，自己找周存说去吧’。那尚书公子哪敢上前线讨姑父
嫌，便拍马屁道‘都听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，夫人果然颇有古之巾帼豪杰遗风，那
可否请夫人代为转达在下意思，问问周小姐自己意下如何呢’。”李晟人分饰两角，切换自如，倒不知道他什时候长这等唱念做打本领。
“大姑姑便冲林师兄招手，故意问‘小林，你周师妹最近有信来吗，人到哪’，林师兄在旁边本正经道‘已到滁州暗桩，因查出那败类着实做过不少欺上瞒下之事，且拒不悔改，小师妹已经拎着人头去给苦主赔礼’。”
周翡啼笑皆非道：“胡说，拿人就送回寨中，几时私自动手处刑？”
是为保险起见，还是找其他出路比较好。”
周翡这回连声都懒得坑，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下头，表示自己听见。
李晟唠叨半晌，终于把所有话题都用尽，他颇有些苦恼地皱起眉，无计可施地围着周翡转好几圈，突然想起什，话音转，说道：“对，你知道今年春天时候，有个什尚书公子到咱们寨中来吗？”
周翡顺口接道：“什尚书？”
“哦，当时咱们有个在外地暗桩醉酒闹事打死人，大姑姑派你过去拿人，你没碰上——也忘是吏部还是什，”李晟道，“反正差不多那个意思，声称自己是来上门来求亲。”
李晟摊手：“反正那尚书公子听这话，当时便绿成棵摇摇欲坠韭菜，晚上就做宿噩梦，还发烧，第二天连大夫也等不及，就连滚带爬地逃下山。”
周翡听到这里，终于忍不住笑下。
李晟从小就混账，从未有过当兄长样子，长到这大，他还是头遭挖空心思说这多话。周翡时笑完，便领会他没话找话、笨拙地安慰她好意。
她沉默下来，抬眼望向整个齐门禁地地下山谷，见原本神秘莫测山谷被长长短短指路木条插得到处都是，乍看，活像群垂头丧气秧苗。
是，还不知道李妍和吴楚楚能不能顺利将消息传
周翡微微睁开眼。
李晟笑道：“哈哈哈，就是跟你求亲。其实之前还有好多人明里暗里地来派人问过，这是头个下血本，自己亲自来。”
周翡头次听说还有这种事，当下哑然片刻，时不知该作何反应，好半晌才道：“个乡下土匪，那些达官贵人们娶回去干什，镇宅吗？”
“还不是为巴结你爹，早年那些人不拿皇帝当回事，结果皇帝这些年越来越强势，那些站错队官们现在正后悔不迭，想当帝王心腹也不成，只好四处走门路。”李晟条胳膊肘搭在膝盖上，手指轻轻地敲着自己嶙峋膝盖骨，顿顿，又道，“那个公子哥柔柔弱弱，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，实在走不动，又改坐肩舆，总算活着上蜀山，他见大姑姑，彬彬有礼地说为求娶‘周家小姐’而来，你猜大姑姑什表情？”
周翡片空白脸上总算露出点神采，说道：“娘肯定脸莫名其妙，指不定还得问人家‘周家小姐’是哪根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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