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翡听到这里，心里无端
揪。不知为什
，她虽然从未见过这位早早过世
外公，却突然莫名觉得“向朝廷求援”五个字非常沉重。他在十万大山中带着帮人，手建
个避难桃花源，调侃自己“奉旨为匪”，立下三个“无愧”之誓，虽也同梁绍有交情，也有过护送幼帝南渡之功，但周翡就是无来由地认为，老寨主恐怕并不愿意向他们开口。
到底是逼到什地步，才让他说出“求援”二字？
四下片静谧，连李妍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。
好会，周以棠才接着说道：“当时朝廷内忧外患，也正值多事之秋，梁公……梁公……为大局计，实在无能为力。
那时年轻气盛，为己私情，擅施小伎，盗取兵符，骗出精兵五万。”
闻煜道：“当年是蜀中呼百应四十八寨分割南北，令们不至于腹背受敌，唇亡齿寒，周先生吓退北军未必不是为长远之计。”
起来，气虚地转过身去：“……姑父。”
周以棠双手拢在袖中，脸上虽无愠色，却莫名叫人不敢放肆。旁边替他提灯亲兵低着头，好似正卖力地数着地上蚂蚁。周翡长这大也没这样尴尬过，抬头看看树梢，又偏头看看李晟，被李晟瞪眼，只好低头跟那小亲兵起数蚂蚁。
周以棠对闻煜道：“想着安排好这边，行军还是越快越好，本打算找你商量商量，见你久不归帐，才过来看眼。”
闻煜伸手蹭蹭嘴唇上胡子，没事人样站起来：“劳烦先生。”
周以棠点头，看周翡眼，忽然说道：“你娘不比你自幼娇生惯养，小时候也不曾欺负过别人。”
“多谢你替开脱。”周以棠短暂地笑下，又说道，“自觉愧对梁公……多年栽培，便自下官身，又废去武功，将毕生所学归还，遁入四十八寨——恩怨其实谈不上，你姑姑她可能也只是偶尔想起旧事，还有些耿耿于怀吧？人都死，没甚好说，这几日兵荒马乱，你们早点休息。”
他说完，随手拍拍周翡手臂，带着闻煜转身走。
周翡：“……”
“姑父，”李晟终于找到说话机会，忙见缝插针地问道，“梁公和咱们四十八寨后来有什恩怨？”
周以棠脚步顿。
李晟虽然近几年渐渐开始搀和寨中事务，但同周以棠说话，他仍然莫名有些紧张，见周以棠不吭声，他便忙道：“也不是什重要事，其实就是随便……”
“那年老寨主遭北斗暗算，重伤而归，曹仲昆自然不肯放过四十八寨，”周以棠说道，他吐字很慢，好像须得字字斟酌似，“趁寨中片混乱，曹仲昆再次以剿匪为名发兵蜀中，老寨主实在没办法，最危急时候，曾向梁公……朝廷求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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