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又是这副孤傲骄狂心性。
当此乱世,有天赋铁肩,她肯不肯担这副道义?
她没见过天高地厚、世情险恶。不知什是外,自然也不知什是内,从未遇见过危难,更不懂太平难得。
四十八寨,现如今不过是看在他们这些老家伙们交情上勉力维持在起,将来怎样呢?后辈们,当真有人挑得起这根匪旗?倘若不行,这南北夹缝里“匪寨”中人,会落个什下场?
李徵想就想多,出神良久,被阵急匆匆脚步声打断,他这才回过神来,不由得自嘲笑,不明白自己怎突然忧虑起身后事来,左右他正当壮年,少说也还能庇护四十八寨二十年,少年人心性不稳,最易变化,到时也许儿孙自有儿孙福、车到山前必有路呢?
问题,没有点“无锋”君子气度,反而刚烈得有些不知进退,李徵总怕她过刚易折,着实操碎心。他知道李瑾容吃软不吃硬,只好勉强压下声气,语重心长道:“瑾容,独木不成林,们四十八寨共同进退,同门之间,是要讲颜面,人家看得上你,诚心诚意来求,无论如何都是好意,你不愿意,找个借口推就是,怎能这样无礼?”
“同门颜面”在李大小姐眼里文不值,听这番啰嗦,她用鼻子出口气。
李徵又喋喋不休道:“乾元宋掌门前些日子同说,想问问你哪天方便,去他那指点下后辈弟子功夫,看啊,不如你明天就过去趟,去跟人家好好说话,也算赔礼道歉。”
李瑾容斩钉截铁道:“不去。”
她在刀法这道上,是老天爷赏饭吃,单凭着把破雪刀,十四五岁时就已经能同四十八寨长辈们较高下,眼下不说四十八寨中年轻代,就是不少门派长辈掌门之流,动起手来也要让她三分。便有人时常请李瑾容代李徵指点下自家后辈,刚开始还好,有人叫她就去,只是去没几次就烦,她单以为自己那弟弟李瑾锋已经是世间罕见笨蛋,没料到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蛋更比蛋蠢!
“李师伯!”脚步声到门前,来人颇为慌张地喊嗓子。
李徵放开心胸,应道:“什事?”
“山下暗桩传信,见您那位朋友段姑娘在附近与人动手争斗,对方仿佛是北斗人!”
李徵眼角倏地跳。
李徵不是怂人也压不住火:“李瑾容,四十八寨装不下你是不是?”
“要去你去,”李瑾容口出狂言,转身就走,“不去那特产是蠢货地方浪费口舌。”
话音没落,这身反骨大姑娘就纵身上树,身形闪便不见踪影,剩下她爹个人原地跳脚。
李徵火烧火燎地生会闷气,终于还是无奈。他推开窗,望着被李瑾容借力跃时震地碎花瓣,心里忽生郁结。
儿子瑾锋从小被强势长姐压制,习惯看她脸色,为人处世上便少几分主心骨,仁义有余,魄力不足,有时候还有点不靠谱。至于女儿瑾容……李瑾容根骨、悟性、毅力,无不是万里挑,好像是李家历代列祖列宗各取点精华,全都倾注在她身上,天分卓绝,比同龄男孩还要强出百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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