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卫衔微木,刑天舞干戚。
本就裂开刀尖忍无可忍,又断截,李瑾容脚下踉跄半步,顺势别过手腕,刀背撞向李徵身后树干,人和古木都是狠狠震,各自弹开,她勉强站稳,树枝上沾露水劈头盖脸地掉她头脸,顺着不甚平整双眉流入鬓角。李瑾容手微微有些哆嗦,她努力站稳,再提起刀,仍是“斩”字诀起手式。
“道是‘无匹’。”李瑾容心道,那些窃窃私语声轰然湮灭。
李徵突然上前,赶尽杀绝般,再次逼她拿着那柄断刀来战,李瑾容不退反进——
刀,她从手腕到肩颈线仿佛被刀劈开似疼,冷汗糊
无数念头在近乎浩瀚刀光剑影中窃窃私语,李徵将李瑾容随身佩刀刀尖撞出条裂口,这把刀不是那天在长老堂中被他折断便宜货,是她及笄时,李徵亲自去求蓬莱陈大师所作,把不折不扣宝刀,宝刀可以传世,倘若不是功力相差悬殊,绝不会轻易折断。
李徵神色不变,又语气平平地问道:“你认输?”
你认输?
李瑾容,倘若身后有退路千条,条条宽阔通天,唯有前路孤独,布满风刀霜剑,你会走吗?
你会顺风而退?
压顶、避无可避。李瑾容从来不知道她那唠叨又琐碎父亲手中长刀竟是这样,她自以为锋锐到极致,时竟不敢硬接,仓促避开,被绵延不休似劲力扫过,胸口发闷,冷汗已经下来。
李瑾容直承认李徵比她强,却总是将他当成个总有天能击败、能赶上目标,然而就在这瞬间,她竟有丝小小蝼蚁仰望不周高山错觉——
锋锐尽碎。
李徵分毫也不让她,几不可闻地低声道:“瑾容,你不是说要打断刀?来,让瞧瞧你刀锋。”
话音没落,第二刀已经横扫而至,李瑾容避无可避,只能提刀硬抗,“呛”声,她手腕巨震,险些拿不住自己刀,整个人险些跟着起飞出去。阵厉风划过,树叶潇潇,她抬头瞥见树梢上纸窗花。此时秀山堂中分明挤满人,周遭却是点动静也没有,他们全都神色凝重地看着她,那些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,像藏着蜀中十万大山。
你知道趋利避害,寻条更轻松活法吗?
李瑾容,如果世道逼你孤注掷,你这生,所求者为何?
破雪刀九式三道,哪条是你道?
少女在父亲凌厉刀锋下,几乎折成两半,堪堪躲过李徵道“不周风”,她却突然做出反击,手中断刀刀尖向下,蓦地扬起道沙土,于难以想象之地酝酿出刀“斩”,义无反顾、自下而上地撞上李徵刀,宛如蚍蜉撼树——
蚍蜉撼树,螳臂当车。
李瑾容分神只有瞬,李徵第三刀已经逼至眼前,她实在退无可退,手中刀身蜂鸣不止,只能重新站稳,强提口气接招。
两把长刀狭路相逢,不过三招,李瑾容半个臂膀已经没有知觉。
李徵道:“你要是认输,爹会停下。”
李瑾容,若无可战胜之敌在前,你当如何?
对面持刀是她亲爹,总不会真刀杀她,就是不敌退避又能怎样呢?以天下第刀之锋,试个初出茅庐少女,本就十分荒谬,认输点也不丢人,毕竟她才十七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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