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员给客人做咖啡功夫,送货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把清单报遍,交差,他趴在柜台旁边等着水喝,有搭没搭地问:“美女姐姐,你知道‘承光公馆’在哪栋楼里吗?”
“承光公馆?”店员觉得有点耳熟,时想不起来,于是摇摇头,“不清楚,你要
“杯低因香草拿铁,谢谢。”
客人是个身材修长青年男子,留着几乎及肩长发,穿身熨帖又严肃正装,戴着金属框眼镜,细细镜框压在他高挺鼻梁上,他低头摸钱夹,勾在下巴上长发挡住小半张脸,鼻梁和嘴唇在灯光下好像刷层苍白釉,看起来有种格外禁欲冷淡气质。
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店员不由多看他几眼,揣度着客人喜好搭话:“您需要换成无糖香草吗?”
“不,糖浆多点。”客人递过零钱,抬头,店员目光正好和他撞在起。
客人大约是出于礼貌,冲店员笑下,藏在镜片后面眼角微妙地弯,温柔又有些暧昧笑意顷刻就穿透他方才严肃假正经。
真实,这残酷真实。——《红与黑》
燕城花市区南平大道北带,就像个画半面妆妖怪。
宽阔笔直双向车道把整个花市区分为二,东区是本市最繁华核心商圈之,西区则是被遗忘旧城区,城市贫民聚集地。
随着东区这几年接连拍出天价“地王”,亟待改造老城区也跟着沾光,拆迁成本水涨船高,活生生地吓跑帮开发商,在逼仄贫困窄巷中生生铸起道资本藩篱。
危房里街坊们整天幻想着能傍着这十几平方小破房夜,bao富,精神上已经率先享受起“家房子拆就是几百万”优越感。
店员这才发现,这位客人模样虽然很好,却不是周正端庄好,有点眼带桃花意思,她脸莫名有点发烫,连忙避开客人视线,低头下单。
幸好这时给店里补货来,店员赶紧给自己找点事干,大声招呼送货到后面核对货单。
送货是个年轻小伙,二十岁上下,整个人好似团洋溢青春,就着余晖弹进店里,他皮肤黝黑,笑口小白牙,活力十足地跟店员打招呼:“美女好,美女今天气色不错,生意很好吧?”
店员按月拿死工资,并不盼着店里生意好,听这通拍歪马屁,她哭笑不得地摆手:“还行吧,你快去干活,出来给你倒杯冰水喝。”
送货少年眉飞色舞地“哎”声,抬手抹去额上细汗,他额角有小块弯月形疤,像个道具贴歪包青天。
当然,这些贫民窟里百万富翁们还是要每天圾着拖鞋排队倒尿盆。
初夏夜里尚有凉意,白天积攒那点暑气很快溃不成军,西区非法占道小烧烤摊陆续偃旗息鼓,纳凉居民们也都早早回家,偶尔有个旧路灯电压不稳地乱闪,多半是附近群租房从上面私接电线缘故。
而街之隔繁华区,夜生活才刚刚开始——
傍晚时分,东区商圈临街家咖啡店里,刚打发完大批客人店员终于逮着机会出口长气,可还不等她把笑僵五官手动归位,玻璃门上挂小铃铛又响。
店员只好重新端出八颗牙标准微笑:“欢迎光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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