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从生到死,大概只配在别人新闻里蹭个边缘镜头。
可是凭什呢?
周怀信电话响,他愣之下接起来:“费爷?”
“抬头,往对面看。”
周怀信随着他话音四下找找,在对面停车场看见费渡和骆闻舟。
周怀信推着他往外走,沉默片刻后,他说:“哥,你没什话想对说吗?”
周怀瑾风度卓绝,即使是身在轮椅上,面色憔悴,也是十分赏心悦目,看起来果然不像周怀信亲哥:“说什?”
周怀信回头看眼自己背后,在片吵吵嚷嚷中,低声对周怀瑾说:“哥,不管怎样,不管你干什……你都是哥。”
“说什呢,不是你哥,还能是谁?”周怀瑾顿之后,笑起来,说话间,他冲周怀信伸手。
周怀信就好似条品相不良瘦狗,盯着他手看会,随即训练有素地低下头,让周怀瑾在自己头面上轻轻摩挲,紧绷肩膀逐渐放松,活鬼似脸上露出个堪称太平微笑。
动手把费渡拎下车。
两人刚从停车场出来,就看见恒爱医院门口围满各路媒体车,帮人伸着脖子往里张望。突然,不知是谁喊声:“出来!”
快门声响成片。
“准备准备!”
“哎,你们等离近再拍。”
“警察有点事想和你们兄弟俩聊聊,”费渡冲他招招手,“怎样,能脱身吗?咱们在前面约个地方?”
“行吧,那就……”周怀信回头看眼,忽然发现原本缀在他们身后媒体们把镜头扭向另个方向,个二十来岁年轻女孩手里抱着捧花,也不过来,怯生生地,离着老远冲他们兄弟俩鞠个躬。
“这又是什情况?”周怀信皱起眉,“费爷,你先等等,会给你打回去。”
个保镖小跑着过来,弯下腰对周怀瑾说:“周总,那姑娘是老周总车祸肇事者家属,直没露过面,今天不知怎
周怀瑾温声说:“走,咱们回家。”
周怀信温驯地点点头,把方才脱下来外套搭在他哥腿上,小心地推着轮椅避开地上石子。
双眼睛远远地看着他们,心想:多温情啊。
给外面不明所以人看会热闹,有什关系呢?他们还是有家财万贯,豪车保镖随行,风风光光。今天让人拍几张照片,明天就会出新闻说“遗产争端是子虚乌有,周氏未来当家人兄弟情深”。
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光鲜人皮底下龌龊事,大家都等着看社会名流浮夸做作表演,谁也不会关心隐藏在字里行间人命。
“别挤!”
“这就不巧。”费渡探头看眼,“周怀信没告诉他哥今天出院。”
周怀瑾伤其实还不如他在白沙河里呛那口水严重,稍微处理下就可以出院,不过毕竟是含着金勺出身大少爷,皮肉与常人相比当然要格外娇嫩点,他在自家医院里躺够三天,这才小心翼翼地坐着轮椅出门。
周怀信亲自推轮椅接他,对门口混乱早有准备,指挥着大帮黑衣保镖拥而上,简单粗,bao地把周怀瑾护在人墙后。又脱下身上那件非主流外套,往周怀瑾身上遮,挡住身后镜头。
周怀瑾好脾气地笑笑:“拍就拍吧,不用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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