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渡个头还没点到位,骆闻舟就替他做主张:“刚吐完,吃个屁过水,你凑合吃点热吧。”
费渡:“……”
那你还问什。
他本以为自己没有胃口——每次被晕血……和其他些事折磨得半死不活时,都是去医院打吊针撑过去,可是从骆闻舟手里接过碗,不小心就吃完,面煮得软硬适中,有点嚼劲,却也不至于不好消化,咽下去仍然是温热,胃里那块冰冷石头悄悄地化。
“你……哎,等等,不……”费渡放下筷子,正想说什,骆闻舟却不由分说地拿过他碗,又给他添碗。
撬锁“咔哒”声好像在他耳边响起,费渡微微清醒过来,这时,阵穿堂风陡然掠过他后颈,他倏地愣,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去,惊愕地发现已经开车走人骆闻舟居然去而复返,手里还拿着根细长铁丝。
费渡:“……”
这家伙溜门撬锁真是熟练工。
骆闻舟把铁丝往兜里塞:“说不会再敲门,滚出来。”
眼见费渡愣在那不吭声,骆闻舟不由分说地闯进来,把拎起他:“你看看这都几点?”
说:“个月就他妈这仨瓜俩枣,还想怎使唤——干他妈什警察,老子不伺候!”
陶然:“工作证不能扔!”
这句话音没落,就看见马路对面个扒手在掏女孩腰包。骆闻舟浑然忘他刚把工作证随手扔进垃圾桶事,像条训练有素大型犬,吼声“站住”,路狼烟四起地追出去。
后来小偷抓住,丢钱包女孩请他们顿烤串——费渡蹭饭,他不知道自己为什记得那清楚,连上菜顺序都宛在眼前……可能是太难吃缘故。
晚霞余晖,周围都是叼着啤酒瓶吹牛人,孜然和辣椒粉裹着地沟油气味香飘十里,到处是人间烟火气,围坐在起人们个个挥汗如雨,费渡照常懒得搭腔,随便喝口饮料,就默默坐在边拿着游戏机打游戏。
费渡下意识地做出回答:“……六点半。”
骆闻舟被这答案噎下,抬手在费渡后颈上削巴掌:“用你废话,自己不会看表?几点你还坐那参禅,不吃饭?”
费渡坐得太久,腿有些麻,路踉踉跄跄地被他拖着走,又更加震惊地看见餐厅桌上多出来菜码和看就很复杂面条卤。
小锅里煮面条还在冒热气,万年摆设厨房竟开工,冷清楼弥漫着陌生饭香,整个凶宅气氛都跟着陌生起来。
“你们这破超市品种也太少,买个菜得跑十公里,住这鬼地方除能装逼炫富还有什好处?”骆闻舟拎过个碗,问他,“吃‘过水面’吗?”
对,那个游戏机据说还是骆闻舟买,怪不得他当时看好几眼。
骆闻舟嫌弃地递过串烤蘑菇给他:“陶然,撸串是成年人消遣,你总带着他出来干什?喂,蘑菇总吃吧?就你事儿多,不合群。”
不合群。
费渡微笑起来,他也并不想合群。
和失主告别后,有史以来最不靠谱人民警察骆闻舟同志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原处,跟吞吃他工作证垃圾箱大眼瞪小眼片刻,顶着张费渡能娱乐年黑脸,运足三分钟气,从兜里摸出根铁丝撬开垃圾箱上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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