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个行走在沙漠中,全身皲裂旅人,而骆闻舟和这小小宅子,就像是从天而降半瓶水,哪怕内有砒霜,哪怕冰冷理智根根地掰开他手指……他也不舍得放弃。
两个人相对沉默片刻,骆闻舟忽然开口:“在查师父真正死因,最近正好有些线索。”
费渡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句,几乎吓跳。
“牵涉太多,知道人越少越好,”骆闻舟定定地看着他,说,“不排除可能跟你也有关系,现在有很多事没有理清,没法估量出能不能告诉你、告诉你多少,所以你得给几天时间——坦诚到这个地步,你看行吗?”
费渡从来没见过这样“条分缕析”隐瞒和坦诚,愣会,下意识地点个头:“行。”
锅,你讨厌不讨厌?”
这时,他脚下电源线动动,骆闻舟低头,正看见骆锅呲牙咧嘴地对他电源线实施残害,哈喇子把黑线弄得亮晶晶……那门口进来是谁?
骆闻舟猛地看向门口,却发现费渡正靠在门框上看着他。
“出来倒杯热水。”费渡说。
骆闻舟哆嗦,下意识地把手头页面关,随后慌慌张张地把老杨文件夹塞进抽屉,站起来:“……给你倒。”
骆闻舟松口气,他方才看着费渡慢吞吞地喝完那杯水,心里突然有种无来由预感,总觉得自己如果不说点什,之后会发生些他不愿意看到事。
他伸手拢费渡肩:“那你早点……”
费渡毫无预兆地拉过他手腕,用力推,骆闻舟重心顿失,个趔趄撞在沙发扶手上。
费渡用膝盖抵着他,歪头看看他,忽然笑:“不过师兄,打发,不能只是口头吧?”
等这杯水倒完,骆闻舟才回过神来――费渡老大个人,又不是没手没脚,为什倒杯水也要指使他?他不过就是半夜三更起来上个网,怎弄得活似给人捉*在床似?
费渡默不作声地从他手里抽走杯子,扫过骆闻舟指尖,他突然想:“在这住着,其实他也不方便。”
在自己家里看个东西,还要半夜爬起来躲进书房。
个屋檐下,各自都躲躲藏藏,对两个人都是消耗,这是何必呢?
费渡垂下眼,把这句话在心里斟酌下,几次三番想起个话头,可是杯水喝完,他也没能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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