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闻舟觉得自己有生以来仿佛就在等这句话似,他嘴角要笑不笑地轻轻抿下,然后突然言不发地拉过那条抹布,随手往地上甩,伸长胳膊在洗手池里冲手,也不擦,就把揽过费渡腰,拖起他就走。
没穿鞋正好,省得再给甩掉次。
至于满脸桃花开餐厅地板……反正玻璃渣子收拾干净,不怕骆锅来踩,其他就随便吧。
骆锅日理万机,每天夜里要起来三四次,它得巡视领地,还得补顿夜宵,行程十分繁忙。今天短短觉结束,猫爷才刚蹿出次卧门,就见那间大点卧室门半开,里面竟还有光。
它竖起耳朵轻轻动动,迈开小碎步打算去查看领地里出什事,中途却被餐厅里古怪味道吸引。骆锅谨慎地围着地板上红色液体闻几圈,忍不住舔舔粘得黏糊糊爪子,般猫狗嗅觉敏锐,畏惧烟酒,谁知骆锅同志天赋异禀,居然是只猫中酒鬼,舔下发现味道颇合心意,于是埋头大尝起来。
餐桌无端被天降个骆闻舟砸得地动山摇,细高条红酒瓶子惨遭无妄之灾,晃两下头栽倒,“稀里哗啦”地砸个粉身碎骨。
带着浓烈甜香酒气泛起声势浩大讨伐味道,把整个餐厅都泡在其中。色令智昏人只好短暂地恢复理智,动手收拾起地狼藉。
“你鞋呢?”骆闻舟先是发问,随后想起来——费渡被他从玄关路拖回客厅时候,拖鞋好像是甩掉,他颇有些尴尬,干咳声摆摆手,边清扫玻璃碎片,边抱怨,“没穿鞋躲远点……话也不说明白,上嘴就啃,没名没分,占便宜,流氓。”
费渡退到墙角,目光扫过骆闻舟因为弯腰而绷紧腰背,双臂抱在胸前:“不是流氓,是虐待狂儿子,以后犯起病来,说不定会不让你和别人说话,不让你和朋友单独出去,在你手机、车里装满追踪定位窃听器,搞不好还会把你锁在地下室里不让人看,恨不能把你吃下去,你怕不怕?”
骆闻舟把碎玻璃拢在起包好,又拿胶带缠成柔软无害团,听这番豪言壮语,他很心宽地笑起来:“就你啊?快别吹——去拿抹布来。”
突然,它听见有人短促难耐地“啊”声,猫爷这才想起自己使
费渡凝视他片刻,绕过地红酒汤,拿起擦地抹布,觉得方才亲手剜出来心口难得这样空旷,好似块巨石轰然裂开,无数隐秘、压抑、扭曲变形念头,全都像是石头下面暗生小虫样,齐乱哄哄地奔逃而出,在光下露出不见天日身躯来。
费渡把抹布递给骆闻舟,在他伸手来接时候,却没有松手。
骆闻舟抬头去看他,见灯光折射进费渡那双玻璃样眼珠里,隐约间,竟好似泛起温暖活气。
然后费渡拉扯着块破秋裤改造而成抹布,终于点头承认:“嗯,喜欢你。”
被炸得四脚乱蹦骚包山地车、直陪着他长大破旧游戏机、曾经藏过只小猫抽屉、辣椒面撒多烤串、墓地里年度花、无数次互相嘲讽口角……现如今想起来,那些旧事都像是条穿在起金线,从记忆重重黑雾中勾勒出模糊轮廓,照着他从前和往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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